; ……也就是说,金藏默认那封信就是他送出的讯息。
把信交给真里亚的,多半就是佣人之中的一个。金藏编出这个周详的计划,准备了那幅肖像画里的礼服……多半就是叫纱音穿上去,让她拿伞跟信给真里亚吧。
他想借此营造出肖像画中的魔女实际存在的印象……不,也正因为如此,反而可以断定金藏就是幕后黑手。
既然如此……这就等于宣告金藏插手管了四个儿女之间的密谈。而且金藏还宣告谁能解开他设计的谜题,就把一切都送给这个人,撼动了原本对藏臼绝对有利的状况。
……这下绝对错不了。金藏一定听见了他的儿女白天在客厅里的会议。而且他知道藏臼挡下了其他三人的攻势,所以才送来这封对其他三人有利的怪信,以便让天平再度恢复平衡。
绘羽与留弗夫拉拢四兄妹中年龄最小、立场最薄弱的楼座,形成三对一的局势企图压倒藏臼,硬推那岂有此理的理论过关。
……他们重启先前局势本已决定的战端连番进逼,试图逼藏臼支付高额现金……
他们拿愿意共同保证让藏臼继承家督当条件,重提要藏臼先付钱的提议。
的确,即使不论藏起来的黄金,右代宫家仍有着巨额的财产,价值绝对是够的。
即使藏起来的那批黄金随着金藏过世而永远不见天日,剩下的家产也足以让各人满意。
所以即使对黄金云云并不关心,仍然一辈子都得担心受怕,怕万一有人发现这批黄金,自己就得将家督让给这个人。
而且这种阿基利斯腱,迟早一定会被人拿来利用。
这个阿基利斯腱是家督继承人藏臼才有的。他的弟妹们找出,不,应该说是经过金藏告知,发现了这个只有藏臼才有的弱点,于是彻底抓住这一点进逼。
……对于立场艰困的藏臼,夏妃自认长年来一直扮演妻子与唯一战友的角色,与他并肩作战至今。她一再强调这批黄金的存在本身就是空穴来风,告诉藏臼不需要让步。
藏臼总是对夏妃这么说,对弟妹们也这么说。他一再表示那批黄金只是金藏创造出来的幻想,所以身为妻子的夏妃也就相信这个说法,站在这个立场上支持丈夫。
但藏臼听不进夏妃的话……夏妃如此努力奋斗,给予他支持,他却独自决定方针,想跟三个弟妹妥协。
夏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帮不上忙,满心悲伤、无力与愤慨。当初众人为了冷静一下而暂停会议时,夏妃就对藏臼逼问,问他说为什么自己就帮不了他。
……结果藏臼说有话想跟夏妃讲,带她进了一间平常不让她进去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门上挂着厚实的大锁,让人看了就觉得事情不寻常……
■走廊
夏妃站在藏臼要她去的房间前,对丈夫说:
「不管是其他三个人还是那个自称蓓雅特莉琪的可疑人物说了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黄金什么的,终究只是公公创造出来的幻想,怎么可能有人找到那批黄金!你继承人的位子坚若盘石,有什么好怕的?」
藏臼解开门上所挂的大锁,要夏妃先进去。
「进去。」
「做……做什么?」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以前我都没让你看过。」
夏妃一脸讶异的表情,战战兢兢地开了门……
房里一片漆黑。
她伸手去找灯的开关,但这个房间她第一次来,所以不清楚开关在哪里。等藏臼轻推她的背跟着进来,还没开灯就先关上了门,两人立刻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只听得见藏臼上锁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开、开灯……」
「我马上开,你等等。」
藏臼没有骗她,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立刻有一盏光线微弱的灯照亮了房间。
「……这、这是……?」
夏妃倒抽一口凉气。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乍看之下显得空荡荡的。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小小的圆桌,灯光只照亮了这张桌子,仿佛在强调它是这个舞台上的主角。
桌上铺着一块积了灰尘,花纹精致的红色桌布……上头摆着一块约有成人下臂大小的物体。
……看到这个物体,夏妃倒抽一口气。
藏臼以沉重的声调对妻子说明。
「这是纯度极高的金条。要不是有这玩意,根本不会有人相信那黄金传说。」
那是一块相当大的黄金条块。尽管灯光微弱,仍然反射出高贵而厚实的黄金色光辉……
「这玩意不是正常的金条。我甚至连这金条是在国内或国外铸造都查不出来。」
要铸造最高纯度的纯金条块,需要高度的技术。在将铸造厂与保证银行的名称刻在金条上以证明纯度,更是铸造金条的惯例。
……但这金条却没有刻上这些信息。
……铸造厂不详的金条。
「你看这边……不用怕,金条就只是金条而已。」
在藏臼的引导下,夏妃战战兢兢地朝金条走近……
「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