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在这里只会妨碍你们,我会机灵点,乖乖回迎宾馆。」
「……这样啊?你马上就要回去吗?」
「还没决定。一个人回去多寂寞啊?我会等我们小辈都到齐了再回去。」
「也对,这样就好……那战人,我看你今天晚上应该没这么简单睡着吧?」
「大概会跟他们聊天吧,看这样子应该会聊到天亮啊。这又怎么了吗?」
「……这样啊。如果我们大人开会开完了你还没睡,有些话我想趁一家人都在的时候说。」
「……干么?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
雾江姐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情形,小声问老爸说怎么回事……看样子雾江姐也猜不出老爸想讲什么。
「……这些话我希望雾江也一起听……我晚点会说,现在不要问我,算我求你们。」
「……?」
我想再也没有谁会比我家臭老爸更不顾家……这样的老爸却说有些话想跟全家人说……我跟雾江姐也只能惊讶得瞪大眼睛。
「别一脸被吓到的表情,怕的是我好不好……毕竟……」
说到这里他先顿了顿……记得老爸根本不喜欢故意吊人胃口啊。
「……老爸,你这样会让我很不舒服啊。我们现在不就一家人都到齐了?别吊胃口了,赶快说吧。」
「………………我大概……今晚,就会被杀。」
一声大雷响起,看样子是打在相当近的地方。电光将老爸的表情照得苍白无比,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
……老爸平常总是自信满满,脸上始终有着目空一切的表情……现在他的表情却怯懦得没有办法形容。
……憔悴得甚至让我以为不是老爸,而是另一个长得很像他的人。
「啥、啥?……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不像你啊!」
「嘻嘻,我也有同感。怎么啦?突然变得这么懦弱,一点都不像你。」
「……我也去补个妆,别跟来。」
老爸无力地转过身去,留下我跟雾江姐还站在原地瞪大眼睛。
「他搞什么?……今晚就会被杀?难道老爸被那封怪信给吓到了?我看他是看太多讲连续杀人的电影吧。」
「…………嗯——」
雾江姐不回应我的玩笑,眼睛一直盯着老爸越走越远的背影……
「……你叫留弗夫现在就说,他却不肯说,转身就走。明明说有话要跟全家人讲,却又不回答你。为什么?……把棋盘翻过来……会得到什么答案?」
「说有话要说却又不说的矛盾……这怎么回事啊?从老爸的观点来看,就看得出什么迹象吗?」
「……嘻嘻,的确看得出来。他有话想说,但是没有勇气自己开口,所以正确答案是:『所以赶快跟上我,把话问出来』。『别跟来』也要反过来解释才对,『赶快跟上来问个清楚』才是正确答案……受不了,他就是这么依赖人。」
「咦咦?这样推理可以吗?根本乱七八糟。」
「呵呵呵,你觉得名侦探或名刑警有办法推理男女之间的心意或心思吗?不行吧。摸索异性的心意,可是远比揭露难解案件更高超的学问呢。照我看来,恋爱小说的谜题推理起来要比推理小说名作还难得多了。」
「是……是喔,有这样的喔……」
「我要去陪这个依赖心很重的大少爷了……别看他平常都在虚张声势,今晚讨论得这么剧烈,他真的精疲力尽了。相信他一定想找个人依靠,响应这种需求是伴侣的责任。」
「是喔,你们可真恩爱,那我那个臭老爸就麻烦你照顾啦。」
「好的,包在我身上。」
雾江姐转身走远,我朝她的背影说了一句话。
「……咦?你说什么?」
「没有,只是说声谢谢,多亏你跟我说这些,我郁闷的心情好得多了。」
「那就好。沟通是很重要的。」
雾江姐对我眨了眨一只眼睛回应,从离开的老爸身后跟去——
■大屋内角落一处昏暗的走廊
灯光照不遍的昏暗走廊上,有着夏妃的身影。
不时听得见雷声,但夏妃的表情并不因此改变……那是一种精疲力尽的表情。
夏妃脑海中浮现先前餐厅里亲戚之间的谈话……
蓓雅特莉琪宣告不只是黄金,连右代宫家家督的职位与所有财产,都要送给解开谜题的人……也就是说,她打算撼动藏臼身为长子就能继承家督的绝对保证。因为他的几个弟弟妹妹本来是完全没有机会继承家督的。
蓓雅特莉琪的这个「提议」对他们这几个人来说有着无上的吸引力,也就难怪他们会说要接受蓓雅特莉琪的提议……不需要玩那些三流的推理家家酒也知道蓓雅特莉琪这个第十九人不可能存在。
这封信等于是金藏拿蓓雅特莉琪这个虚构的存在当信差所送来的亲笔讯息。
金藏对于这封信的真假,始终贯彻不介入的立场。
……信上说她保管了家督的戒指,对这句话金藏本来不可能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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