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记得你在这里服务已经将近十年了?我想应该存了不少钱吧?」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没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也不是说存了区区几百万,下半辈子就可以享清福了……」
「所以你并不是明确想存到多少金额,才一直在这里工作了?」
「这的确不是……而且除了这栋大屋,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跟大小姐……还有其他佣人也都很要好……虽然不时会挨夫人骂……可是像照顾玫瑰、打扫屋子,我都觉得做起来很开心……」
「可是,这不是纱音……不对,这不是纱代你自己的人生。」
「……呃……」
听让治提起自己的本名,纱音低下头去……她知道让治想说什么,不由得吞吞吐吐起来。
「我长大成人,出了社会以后也在继续学习,我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生并不像我们小时候所想的那么单调,那么短。」
这是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曾有过,而且害怕过的妄想……以为自己剩下的人生都会像下午那些无聊、单调又令人想睡的课一样,永远过得悠哉又怠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会结束……但这终究只有在未成年的学生阶段才会发生的。
在人的一生之中,学生时代就像小鸡打破蛋壳之前的那段日子一样不够成熟,一样短暂。蛋壳内侧也许是个温暖却又无聊得几乎令人窒息的小世界,然而蛋壳外却有着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大世界。
「你现在过的人生,都还没有跳出这个叫做纱音的蛋壳。我想你大概会误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直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吧。」
「这………………这个………………」
纱音无法反驳这句话。她既无法对自己的人生抱持明确的疑问,也没有什么愿望或目标,不曾想过希望如何去改变,所以才会怠惰地选择继续过现在的生活。
而且如果有人问她是否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完美……她也没办法点头……
对她来说,或许这是她一直特意不去正视的事实。
要不是让治点醒,她多半会继续装作并未察觉,渐渐轻忽自己真正的人生……
「……让治少爷……我……我就不能……维持现状过下去吗?」
「不可以。啊,还有你刚刚犯规啰?」
让治刚用严峻的语气回答完,立刻又以恶作剧的表情笑了笑。
纱音立刻意会到他在说自己犯了什么错……但似乎就是知道才觉得难为情,再度低下头去。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只有我们两个在的时候不准叫我『少爷』吗?」
「……约……约定我不能当真……但如果是命令,我就非听不可……因为……我是家具。」
「那你就当是命令。」
「呃…………好的……遵命,让治哥。」
纱音红着脸低下头去,换了个称呼重叫了一声让治的名字……
「嗯,这样就好,纱代。」
让治露出笑容,称赞纱音——不,是称赞纱代这小小的勇气。
接下来好一阵子,两人畅谈他们瞒着大家交往的过程中所建立起来的点点滴滴,丝毫不把狂风暴雨放在心上。尽管不时有电光想泼他们冷水,却仍然未能玷污这段几乎连玫瑰都会羞红脸颊的时光……
「…………对、对了。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是……是什么东西?」
健谈的让治突然吞吞吐吐起来,让纱音猜到是怎么回事。
让治畏畏缩缩地翻着自己的口袋,要找的东西却卡在口袋边,好不容易才拿出来,就跟让治说话吞吞吐吐的模样一样不利落。
那是一个小小的盒子,外层是深蓝色天鹅绒材质……只看这种极具特色的外形,就够她想象出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纱音心想错不了,有了一点心理准备。然而一旦正视这个物体,仍然无法遏止脸颊飞红……
让治打开盒子,拿出了一个物体……递向纱音要她收下。
「我希望你收下。」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我不能收……!」
「……你不能收……?」
「不……不是,这个……这样的东西……我……配、配不上……」
「纱代,这可不是请求……是命令。收下这个戒指……好不好?」
「啊……呜……既、既然是命令……那我就得接受……」
「嗯,也对……你很乖。」
纱音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通红的脸,头也不抬,战战兢兢地从让治手中接下戒指……
这个戒指不只是首饰。
……自古以来,戒指就是高洁的象征,有着特殊的意义,只送给对自己最特别的女性。
……也正因为这样,让治尽管命令她收下,却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命令。
接下来的部分不能靠命令,必须由纱音,不,必须由纱代自己做出决定。
「所以,接下来的部分就不是命令了……纱代,在明天以前,我希望你用言语以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