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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吃前菜的生鱼片色拉我就敢肯定!乡田先生是个了不起的大厨!而且这鱼是从近海捕来的吧?超市卖的生鱼片根本不能比啊!」
「喂喂,战人,你别说了,小心生长背景穿帮啊。」
老爸的话让众人哄堂大笑。可恶,你自己还不是很爱那种穷酸的小酒馆。
「哈哈哈哈,我也因为工作的关系,有机会到一些平常少去的店用餐。不过就算比起这些地方,这些菜仍然相当出色。我想乡田先生在这一行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让治老哥说完,朱志香就回答说:
「我也不太清楚啦,听说是那家老牌大饭店发生同门要闹分家还是派系分裂之类的问题,逼得他不得不辞职,然后老妈正好就在这个时候登了征求佣人的广告。」
乡田帮众人收空盘之余,始终不改脸上的笑容,回顾起自己绝非平坦的过往:
「……世途难行。但也多亏如此,今天我才有幸在右代宫家当个厨师来发挥本领。赢得很多人的笑容当然也令人高兴,但能够只为取悦特定几位自己下定决心侍奉的对象而进行纤细的作业,也同样非常令人开心。这全都要感谢夫人给我机会。」
乡田先生恭恭敬敬地对夏妃伯母鞠躬。
「那是因为来应征的人里面,就属乡田技艺最精湛。我是根据客观条件判断,并不是出于私情,所以你不需要感谢我。」
……真是的,夏妃伯母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么冷淡呢?该怎么说,要是她能说得再亲切一点,给人的印象应该就会很不一样了。这时纱音与熊泽婆一起从走廊上推着餐车进来。
「……失礼了。」
「那么我们要上今天的甜点了。」
乡田先生将外观精美的甜点一一端到众人面前。
有人说甜点是另一个胃在装的,这句话确实不假……
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本来以为已经够饱了,但一看到这甜点,身体立刻又主张自己还能吃。
我对甜点没研究,但总之看起来就是非常好吃。
一种像是白色布丁的物体旁边,放上了两种深红色的佐酱,还高雅地放上玫瑰花花瓣做为装饰。这种上流的餐会里,餐点都会先摆到所有人面前,接着由主厨讲解料理。在主厨讲完之前,基本上都是看得到吃不到。然而真里亚与这种繁文缛节无缘,被美观又可口的甜点刺激得十分兴奋,盘子一放到身前就一口咬了上去。
楼座姑姑叮咛她说这样太没规矩,但让治老哥则在一旁缓颊说没什么关系。
「呜?这边的好酸!这边的好酸!战人,这边错了!呜!」
真里亚尝过两种果酱后大声喊叫。
「你说什么,还有分对错?好,我也来尝尝看!呜呜?」
看来这双色佐酱是一甜一酸。
明知这样没规矩,但我也同样用小指沾了沾佐酱舔舔看。喔,其中一边酸得让人口腔发紧啊。如果是黄色的佐酱,还猜得到大概是用了柠檬,但红色就让我完全猜不出是哪种原料带来的酸味。于是我决定对在我们身后整理餐车的纱音问问看:
「纱音,酸的这种是什么酱啊?」
「……呃…………这个……呜……」
纱音支支吾吾,大概是她尽管负责上菜,对菜的内容却不清楚。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未免显得太穷于回答……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
还是说,这酱料里用了不能问的材料?当夏妃伯母露出头痛似的模样,熊泽婆就呵呵笑了起来。
「您要不要猜猜这里头用了什么材料?呵呵呵,听了包准您吓一跳。」
「咦……我、我完全猜不出来。而且熊泽婆你这样笑起来,就让我觉得有够恐怖的。那,到底里面用了什么!」
「……不可以告诉别人喔。请借一下耳朵。」
熊泽婆上半身探了过来,要在我耳边说话,于是我也就凑了过去。
朱志香与让治老哥也都产生了兴趣,真里亚当然也不例外,全都把耳朵凑到熊泽婆面前。
「呜?是什么?是什么?快说!快说!」
「会酸的这种酱啊……其实是鲭鱼肉汁啊,呵呵呵∣」
「「「咦咦,是鲭鱼?」」」
我们全都震惊得不敢置信,只有真里亚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
「呜?鲭鱼真的很酸啊?榨出肉汁就会变酸!」
「「……噗嗤,哇哈哈哈哈哈……!」」
真里亚嚷着说鲭鱼很酸,逗得大人们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有楼座姑姑红了脸,小声对真里亚说不是这样,用醋腌的鲭鱼才会酸。
啊啊,我完全想起来了,熊泽婆就是这样的角色!我小时候也被熊泽婆唬过很多次!
我还记得其中最致命的一次!中国菜里有种黑色软绵绵的东西,其实是木耳,但当时她竟然唬我说那是企鹅肉,我还得意地跑去学校到处讲!
「熊泽婆你还是老样子啊……这样会害真里亚相信的好不好?」
「呵呵呵,只是个玩笑嘛。乡田先生马上就会告诉大家这酱是用什么做的啦。」
自己的自信作被大家当成来路不明的怪玩意说笑,让乡田先生略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