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人,跟我一样是你表哥。」
让治老哥以温和的口气对真里亚说话。
「……跟让治老哥哥一样?战人?表哥?……呜。」
「对,你好聪明。」
老哥在这方面真的很拿手,或者应该说很成熟,明明还未婚,却这么会教小孩,实在太完美了,相信他将来一定会变成一个非常疼爱儿女的父亲。
「……战人大哥哥?」
真里亚看着我,眼神像是在问说这样叫可以吗?
「没错,我是战人,请多指教教,真里亚!」
「呜!战人!」
「真里亚!不可以只喊他的名字,要叫战人大哥哥……!」
「没关系啦,楼座姑姑,我不在意这些小事,谁叫我们的交情已经好到可以直接叫对方的名字了,你说是不是啊,真里亚!」
「战人战人战~人!呜!呜!」
「没错,真里亚真里亚真里~亚!呜!呜!」
我们就这么绕着圏子闹了好一阵,仿佛在填补这六年的空白。
对她来说,我多半还只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长腿哥哥,不过只要慢慢交流就好了。不过我还真吓了一跳,她跟我脑海中六年前的模样几乎没什么两样,看来人实在不是这么容易变的,看到她还是这么天真无邪,让我觉得挺窝心的。
她的名字叫做右代宫真里亚……相信日本人都知道真里亚怎么念吧?读音就是「玛丽亚」。
亚这个字的形状有点像十字架,感觉还挺时髦的,她不太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所以不太容易看出她在想什么,但终究也只是表情平板了些。
她的本性就跟一般平易近人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再来就是真里亚的母亲,楼座姑姑。
她是我老爸的妹妹,楼座的读音是「罗莎」……这已经完完全全是外国人的名字了。
说来失礼,但这名字的品味实在糟糕到足以跟我老爸留弗夫相互辉映了……然而姑姑跟我老爸不一样,个性一点都不乖僻,实在很了不起。
仔细想想,老爸这一辈的兄弟妹妹,名字全都取得像外国人一样,这多半是爷爷的兴趣,却害得我们儿孙辈也跟着倒霉。
可是爷爷自己却有个平凡的日本名字,让人想到就火大。
不过比起其他亲戚,楼座姑姑就让人觉得跟她待在一起很自在。
臭老爸跟绘羽姑姑个性就爱捉弄人,但楼座姑姑尽管有着同样的血统,却没有这种习性,是他们这一辈里最有常识的人,这位姑姑跟秀吉姑丈一样人很好,总是站在孩子这一边。
……只可惜她对教育方面看得比较严,给起零用钱就不像秀吉姑丈那样大方。
好了,这下所有要搭飞机的亲戚全都到齐了,大厅也仿佛算准了时间似的开始广播——
「让各位旅客久等了,飞往新岛的二〇一号班机开始登机,要搭乘的旅客请到柜台的白线前方排成两排,」
「楼座,你还没办理报到吧?快点快点。」
听老爸这么一说,楼座姑姑起紧叫来真里亚。
「糟糕……真里亚,快来!」
「呜!」
走上滑行道之前,要先接受金属探测器检查。
尽管戒备不像国际航线那么森严,飞机机型也比较小,但再怎么说也是飞机。
我们接受拿着金属探测器的机场人员检査,当所有人排队接受完检查,就在机场人员的引导下上了滑行道,朝整个队伍一看,乖乖不得了,全都是右代宫家的人啊。这下可不是搞得像我们家族专用的包机了吗?
队伍停在飞机机门前面,领路的人员转过身来,看着名册说道:
「那么我们正式开始登机,我会照名册念出名字,请各位旅客照顺序,从最前排座位右侧开始,先右再左,一排排往后坐,不要空出空位。那么我要开始唱名了,右代宫秀吉先生!」
「从我开始啊!有!……对了绘羽,你有糖果吗?我从刚刚就在找,可就是找不到。」
「右代宫绘羽女士。」
「在手提包里,我上了飞机就拿给你。」
他一定是听过谣言,说含着糖果可以预防耳朵因为起飞时的气压改变而疼痛,才会要糖果来吃吧。
「……但愿我的位子在窗边啊。」
「哈哈哈,不用担心啦,机上每个座位都在窗边。」
照让治老哥的说法,机上只有两排座位,真不愧是小型飞机……这样真的不会晃动吗……?
「右代宫让治先生。」
「有,不用担心啦,战人,不会揺得太厉害的。」
「右代宫战人先生。」
「老、老哥,你说不会揺得太厉害,大概是多厉害?搭船的话就算掉下去也还可以游泳,飞机坠机可就没戏唱了啊?座位上一定有降落伞吧?咦?没有吗?」
「喂,战人,别在那边感动了,赶快往里面走。」
「痛死了!老爸别推我啦!没有降落伞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