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芳半眯着眼睛带着一贯冷澈而面无表情的眼神看着我——你快点走啦啊啊啊啊!
“你说早餐准备好了嘛?我先去洗个脸就过去用餐!”
“……那就麻烦您了。”
她恭敬地行了礼,接着关上拉门。
呼……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看来是没有被发现了。
可恶,这只鳄鱼还是继续咬着我的手不肯放!快放开呀!这个混蛋!
我掀开被子,继续和麟音紧抱在怀里的菊千代搏斗。而这时候——
唰——地一声,拉门又被打开了。
“……月见里先生,有件事忘了告诉您。”
我以光速再把被子盖回到麟音身上。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事情呀!”
“……小姐的日记复原工作又有新的进展了。相关物件会在早餐用完之后交给您。”
“我知道了——谢谢!”
“……您看起来不太舒服呀?还好吗?”
“我没事——唉呀,其实今天身体特别好呢!”
“……可是您的额头不断在冒汗呢?”
“这是睡觉的时候流的汗啦!唉呀,睡觉的时候就是容易流汗嘛……嘎啵!”
麟音被盖在被子底下,抱着那只鳄鱼忽然翻了身。我的手也被菊千代咬着向右翻了一圈! “……嘎啵?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我们老家乡下的方言,意思是‘你好’……嘎吧——”
这次是左翻!这只鳄鱼想把我的手给扯下来吗?
“……嘎吧?那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再见’的意思!”
“……根据我们的调查,令尊的老家在静冈县。所以这是静冈县的方言吗?”
“啊哈哈,是呀!嘎啵——嘎吧——你好,再见!唉呀,日语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说是吧?”
——静冈县的乡亲父老,对不起! 苏芳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然后行了礼再度离去。
真累人,看来这次的危机也可以顺利解除了。
然而,就有人不知道我的辛苦,仍继续恣意妄为。
“呜妞~~……呜妞~~……好热~~……”
睡昏头的麟音把我盖在她身上的棉被推开。
苏芳察觉到自己家的小姐就躺在我的棉被里面,那张宛如能面的脸庞竟稍微抽动了一下。
“——误、误会!这是有原因的!”
“……从小姐身边离开。”
这名女仆高高跃起,一对宽袖在空中飘荡。
她拔出两把手枪。
接着华丽着地,像是日本传统舞者一般将枪口亮在我的面前。 她拿的是伯格曼〔Bergmann〕M1896跟毛瑟C96,都是非常古老的手枪。
“……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抱着苏芳小姐的巨乳死去……”
“……我拒绝。”
“你想都没想就回绝啦!”
苏芳半眯着眼睛瞪着我,带着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说:
“……嘎吧,月见里先生。”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改造空气枪毫无间断的炮火将我轰飞。
至于酿成这次骚动的罪魁祸首,那位老爱给别人添麻烦的千金小姐……
“呜妞~~……呼噜……呜妞呜妞……人家已经吃不下了啦~”
她抱着菊千代,仍睡得非常香。(顿首〕
“啊!哈!哈!你一早就是遍体鳞伤的呀,月见里悠太?”
天亮了,麟音高亢的笑声响彻了她大小姐豪宅里的餐厅。这里说是说餐厅,不过其实跟其他房间─样都铺着榻榻米,只是在榻榻米上摆上餐具跟菜肴而已。
我揉着被打肿的额头,气得大骂:
“你吵死了!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啊!”
“哈哈~~你一定是睡相不好滚出垫被,然后从廊缘摔下去了吧?这个冒失鬼~~”
“谁都可以这么说我,但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不准你这么说!”
我忍不住一 口气抱怨了两次。
熟睡的麟音后来被苏芳带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睡昏头钻进我的棉被 里的事。但如果让她知道了事情会很麻烦,所以她不知道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麟音继续笑着,抓起一瓶蕃茄酱之后在蛋包饭上开始认真地挤着,用挤出的蕃前酱画图。
我问过为我们备膳的女仆,看来麟音非常喜欢欧姆蛋包饭的样子。其他像‘汉堡’、‘蕃茄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