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聚集在这里的人。
这里是个既肮脏、充满病菌又无法照到阳光的地方。
而我们就是在这里四处蠕动攀爬的蛆虫。
「哥哥……」
当我一回到房间,海媚也从床上撑起身体。
「你这么早到哪里去了呢?」
「我去和连莲睡觉。」
海媚并没有特别露出惊讶的表情并继续询问:
「那连莲要和哥哥结婚了吗?」
海媚已经十三岁了,因此当然能够理解「睡觉」所代表的涵义,不过问题在于她怎么会联想到结婚的事。
「没有。」
我把衬衫和裤子脱掉,并且钻进海媚的被窝里。
「因为那家伙很讨厌我。」
「如果讨厌就不会一起睡觉了。」
在被窝里的海媚紧紧盯着我如此说道。
「其实连莲是个好人喔,我很喜欢她呢。」
「你们有碰过面吗?」
有一次她曾经拿钱给我,就在哥哥弄断脚的那时候。」
就是那次替刘工作的事,我根本没想过那笔钱是谁给的,所以我一直以为是某个小弟送过来。
「只要看到连莲过来这里,我就会很开心喔。」
「我可不想看到那家伙。」
我背对着海媚缓缓闭起眼睛。
接着,海媚轻轻地将手搭在我的背上。,
外面的世界应该已经即将迎接拂晓,但在这个下水道里勉强搭建的房间中,一整天都是暗无天日又异常寒冷。
只能靠着一丁点的火焰和彼此的体温获得温暖。、
在我八岁时,父母亲就已经遭到杀害了。
当时老爸经营着一间小小的印刷厂。
虽然表面上是印刷图画书和型录这类的工作,但私底下有接触黑社会的委托,因为要是不这么做的话,老爸实在没办法负担妈妈看病的治疗费用。
老爸主要都是在晚上从事伪造证券、身分证明文件或官方文件的印刷工作,所以每当晚上看到彪形大汉走进家里时,都会让我有种既恐惧又神秘的感觉。
那些壮汉个个穿着海外制造的西装,还随身带着几乎快被钞票撑开的皮夹,和我们这些活在社会边缘的人相比,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同世界的生物。
而就在某天的晚上……
有名男子突然气冲冲地冲进家里,而且还对老爸大声怒骂,好像是使用假护照的伙伴在机场遭到拘留了。
我和海媚在二楼屏着气息听着他们说的话。
这时候妈妈也准备下楼,而且特别叮咛我们绝对不准下来。
老爸很努力地想要说服那名男子,表示自己只是照着原版印刷而已,之后妈妈的求饶声也传进我们的耳中。
可是,男子的怒气却变得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只听到一道枪声,妈妈的声音突然消失,下个瞬间老爸也发出「快逃!」的叫声,又接连传来几道枪声后,老爸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了。
我赶紧牵起海媚的手,准备从二楼的窗户跳窗逃生,当时海媚却想把枕边某本名为『找不到的寳物』的书一起带走。
那是老爸新印的童话书,是傍晚才刚印刷出来的热腾腾新书。
当海媚走到床边准备拿起书时,男子突然冲进房间里,把我们吓得完全无法动弹,原先看起来相当神秘的男子,这时却带着如同魔鬼般的扭曲神情。
男子朝我们扣下扳机,不过子弹却在这个时候刚好用光了。
我下意识地把海媚拉到身边并朝着窗外一眺,对方想抓住我们的手,因此把『找不到的宝物』的最后几页硬生生撕破。
我们从窗户摔到遮雨棚并滚到地面,然后沿着狭窄的巷道没头没脑地逃出这个地方。
就这样,我们在不知不觉间逃到了九龙的深处。
我们在废弃大楼的狭窄缝隙间穿梭窜逃,但不可思议的是,那名男子仍然紧紧地追着我们,不只是我,就连海媚都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正当我们蹲下身体准备接受死亡的时候……
小巷里的垃圾桶旁边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你们正在逃命吗?」
有个和我们差不多岁数的小孩坐在我们眼前,嘴巴里还咬着一根看似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炸鸡骨头。
看到我点了点头,那家伙咧嘴一笑。
「如果我出手救了你们,那个女的能送给我吗?」
他拿着嘴巴里的那根骨头指着海媚,海媚吓得躲到我的背后。
「她是我妹妹,我不能把她交给你……那我把右手送给你怎么样?」
我的回答让那家伙稍微挑了挑眉头。
「我才不要那种没用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