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在这种距离箭也射不到,就算立刻下令全军突击,也不可能追上可以乘马逃脱的对方。
在这片视野广阔的土地,就连要埋伏也做不到。
「敌将看来有话想跟你说。」
对方看来想在双方阵营的众人环视之下,与前来迎接特使的人对话。
所以他用无声的方式提出一对一交谈的要求。
「开什么玩笑。」
远处的身影看来只着轻装,没有携带配刀,只有一身随兴的军服。
「我可以出面。我认识那个特使。」
在泰然自若的敌将身边,是看起来很紧张的特使。他是与雾羽有过奇妙缘分的画家。
「我也认识他啊。他可是我可爱的小弟。」
展·凤一脸无奈地解开甲胄的系带:
「我去吧。既然敌将亲自出马,按照礼仪应该由我这个指挥官出面才对。」
展知道自己若是避不出面,会降低我方的士气。他也知道这支东拼西凑的军队一旦士气低落,很快就会出现难以弥补的破绽。
当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东征将军惧怕手无寸铁的破军王之类的负面传闻也会继续流传,最后令他失去身为武将的号召力。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出手。也许那家伙的目的就是要引发混战。」
破坏和平,让战争无限期延续。谁也不能保证破军王不会想出这种策略。
「就算你被杀了也一样吗?」
面对雾羽的疑问,展傲然回答:
「我的身体比较壮,要是互殴肯定是我赢。」
展一面展现不可动摇的自信,一面解下腰上的大刀。
也许比起剑术与弓术,空手搏斗才是这个壮汉的拿手绝活。
他环顾四周,对周围的士兵喊道:
「喂,叫伙食组的拿热水来。我可不能全身脏兮兮地去迎接特使。」
现在是夏天,身为前綫指挥官的展又得四处奔走,因此他不像平常那样注重打扮。
简单整理仪容之后,他叫人为他准备新的军服。
「万一发生意外,这里的指挥官就由佣兵将军接手。要小心黑骑团绕到侧面进攻,我们的目标只要放在来自中央的凤翼旗团就好。」
「这是指不要跟一宫打吗?」
「是啊,他们本来的责任是为自己的君主而战,但是一宫公主不会为了二宫鍚马而战。所以他们应该有得到不可全力行动的命令。」
「我认为一宫公主想让我们同归于尽。」
先前四宫鼓城与七宫贺川之所以爆发战争,部分原因便是来自一宫黑曜的暗中策划,目的是让势力过度膨胀的商都鼓城与新兴势力贺川拼个两败俱伤。
对于身为鼓城军的雾羽·良沙来说,一宫是他真正的仇敌。
「的确有可能,但是杜艾已经在暗地里设法阻止这种事发生。而且破军王也不相信一宫。」
露出上半身的展·凤正要冲个热水,这时一名瘦小的士兵来到他的面前。
看起来还是少年,一只手伸向还未出鞘的剑柄。
「士道将军的养子啊。」
这名少年的父亲是战死的鼓城败兵,因此对七宫、对展·凤抱有恨意。
「我、我的名字是……」
「不准报名!」
沉重的怒喝让少年停下动作。
面对惯于战争者特有的压迫感,少年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雾羽和其他军人保持不动,静静旁观事态的发展。
「等你强到有资格报名再来。你要用枪还是用剑都行,先让自己得到足够跟我对抗的力量再报上名字。我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只要那个人的实力强到有资格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你是说真的吧?什么时候都行吗?」
少年以颤抖的声音开口,展·凤用有力的动作点头:
「我记住你的脸和眼睛了。不管是五年后还是十年后,我保证接受你的挑战。」
雾羽终于移动脚步,来到展·凤的身前:
「你先退下吧。等到这场战争结束,我再教你怎么用剑。」
这番话让少年决定退让。
他低下涨得通红的脸,快步离开现场。
「很抱歉。我没有管好应该照顾的人。」
「没关系,他只是太心急。因为我说不定会死。」
对手是破军王,目的地是战场中央。自己的杀父仇人就要独自一人走向那个险地,少年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虽然明知敌不过对方,仍然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若是不这么做,这份怒气也许永远无法传达给对手。这就是这名不断压抑心中情绪的少年如今的想法。
「十年后你打算跟他决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