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整件事吧。意思是傀儡就该尽好傀儡的本分。」
黑衣公主面无表情地回答,只有站在一旁的人能听见。
「对方不太可能因为一纸通告就收手。我已命令黑骑团随时准备接受召集。」
黑骑团的领导者说出自己的觉悟。在必要之时,黑骑团会像先前在鼓城阻止三宫夏目与七宫贺川互相斗争那样,肩负起抑止战争的责任。
「尽量把事情交给大家吧。我们不该去妨碍大人做事。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分。」
黑发之下的白皙脸孔依然没有任何情绪,这令骑团长陷入混乱。这位公主拥有过于美丽的容貌,以致于脸上不带表情时,难免散发出冰冷的感觉。
公主本人也深知这一点,因此总是准备各种表情面对别人。此事是担任游击长的同袍告诉他的,如今这位同袍正在外地出任务,身为骑团长的他觉得自己必须表现得像个能够理解公主的人。
这位公主的立场十分暧昧。
她的身分只是虚位的象征,却已好几次按照自己的独断行使权力。
削减腐败王族的权势,抵抗锡马的进攻,还有阻止七宫贺川发动的战争。这些行动无一不令一宫神川的人民惊喜万分。
在其他地方都市也是如此,即便对身为中央政府的神川感到不满,他们之中还是有很多人对这位公主怀抱敬意。
「我不认为这是在幼年便毅然肃清自己亲族的您会说的话,不过目前情势不明,先求自保也是聪明的做法。」
在他的阶级比现在还低两级的时代,这位公主曾经率领黑骑团肃清自己出身的王族,揭发王族权贵的罪状,甚至不惜流血。她洗清政治腐败的名声就是由此而来。
「那件事有一半是周围的人擅自动手。事后的责任已经用几个人的命来偿还,我只是负责善后工作而已。」
说到这里,黑姬脸上第一次出现表情:
「一些不想看到王族势力太过强大的人准备了剧本,把肮脏的工作交到我与黑骑团的各位手上,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只是我的角色刚好是名君而不是罪人。」
在黑发的遮盖下,骑团长看不清公主说话时的表情,但是他的经验令他作出判断。
她应该是露出感到无趣的笑容吧。
署名的墨迹已干,通告书装进朱红色的圆筒。封口随即用蜡封上,同时盖上防止他人在中途开封的印记。
「我已确实见证封书仪式。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议会的各位了。」
语毕的黑衣公主站起身子,文官们随即弯腰行送驾之礼,专供宫姬离开的大门同时开启,发出沉重的声响。
「好了,下一份剧本是由谁来写呢?」
黑衣公主把视线看向跟随自己的骑士:
「我不想从头到尾只当个配角,也讨厌被人当成偶像崇拜,可是又不喜欢以罪人的身分在历史留名。既然如此,如果是你会选择哪条路来走?」
面对唐突的问题,骑团长感到疑惑,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等对方回答,提出问题的君主迳自向前迈开步伐。
说是阴天,云层看起来相当稀薄。说是蓝天,天空的颜色却又太淡了。
给人平坦印象的天空带来舒适的感觉。
虽然已是高夏季节,阳光却不强,不会令人满身是汗,而且就算是在室外画画也不会把人晒得一身热。
这里是真都郊外众多为林木围绕的庭园之一。
画家绘津用心画着炭笔素描。
在他的眼前,一个瘦小的男子抱着大刀坐在石头上。
全身散发异国风味的人是难得的作画题材,令画家很感到兴趣。
不过自己不是自愿在这里画画,绘津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甘不愿。
昨天才目击过眼前这个人遇袭的场面,就连自己也差点被暴徒杀害。这件事让人想到害怕,更何况当时这个人没有出手搭救。
想起这个人动手打杀的模样,春濑不由得郁闷了起来。
事实上这里距离昨天演出杀戮行为的现场很近。那座庭园因为昨天的事被禁止进入,不过为了这个人把另一座庭园包下来。
不,正确的说法是这个人被与世隔绝。
据春濑所知,锡马的官员也对这个人非常头痛。
世上确实有那种赤手空拳就能够轻松取人性命的人。绘津曾经跟许多武士有往来的经验,所以知道这种事。
但他一直以为只有那些又高又壮的男人,像展·凤或是雾羽·良沙那样拥有傲人体格的人才能做到那种事。那些人的强悍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然而此刻绘津素描的对象却是个只比自己高一点,可以说是相当瘦小的人。照理说他跟展·凤应该同辈,但是他的年纪看起来至少比展·凤年轻五、六岁。就算说他跟绘津一样只有十来岁,也丝毫不令人意外。
不过这只是第一印象。
在素描的过程中,绘津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这个人之所以看起来瘦小,是因为他的肌肉紧实到惊人的地步。他的身躯没有丝毫多余的部分,给人的感觉并非瘦弱而是有如刀刃一般的锐利。骨架虽然不大,却有一种仿佛高级木材的坚实感。
此外这个人也不是特别年轻。光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