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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六宫殿下受到所有人的热切景仰。身为东和宫姬的末席,我想眼前这片情景是极为珍贵的。」
这不是假话。也许宫姬就应该像这样受人爱戴,在重要的日子在所有人面前现身。
但是我有点吃不消。
「我、七宫空澄不习惯像这样出现在人们面前。我还是比较喜欢身为公主殿下的时间短一点,能够只在祭祀之时出场是最好的。」
要不然恐怕会穿帮——虽然想这么说,当然说不出口。
然而对方似乎从我的语气察觉我的内心想法,萌葱色的公主以袖掩口轻笑。
她的动作立刻引起下头围观的人们一阵欢呼。
我想这是人们对我们谈笑的样子做出的善意反应。
「我明白七宫殿下的心情。其实我们也觉得那样比较轻松,只是世局诡谲不定,既然我们无恙的姿态能让人们安心,又何妨偶尔扮演这种角色呢。」
柔和的动作令下方再度发出欢呼。
我们的声音当然传不到下面,也因为如此,人们天真地推测我们对话的内容而欢声雷动。
这才发现,方才那段对话的目的或许是要让聚集在底下的人看见两位公主谈笑的样子。
还是说对方只是为了让我放松心情,所以才和我闲聊?
想来想去,也许两者都是吧。
我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也要表现得如此得体,同时稍微挺直自己的背脊。
我有哪里显得奇怪吗?
萌葱姬有些讶异地看着我,然后用优雅的动作呵呵笑了。
咦?我做错了什么吗?
果然我当公主殿下的时间一长就会露出马脚,现在的我只能不明就里地任人嘲笑。
看来我不管到哪里都只有被笑的份。
下头照例响起人们的欢呼声。
那是一种令人舒服的声音,我心中涌现一股奇异的感触。
巨大的翡翠原石呈现扭曲的椭圆形,像座纪念碑矗然耸立。
原石高度略高于一般人,粗约等于三个成年人合抱,是目前已知全东和最大的翡翠原石。
不同于其他岩石,为了彰显其神圣的地位,翡翠原石围有祭祀用的麻绳,周围还有白色的木头栅栏阻隔人们接近。
深色与浅色交错的光滑侧面隐隐反射夏日阳光。
巨石前方站着两个手拿竹制水壶的年轻人。
「再问你一次,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啊,我在画这块翡翠的素描。市面上常看到二宫姬……不对,在这里应该要叫真姬,总之常看到那位公主的画是用这个东西当背景,可是实际看过这个东西的人好像没几个,所以我才想亲自过来看看。实际看过的人总会比那些光凭想像作画的人看起来有实力嘛。」
面对眼前这个态度异常高傲又自称王子的人,自称天才画家的少年显得异常轻松。
东和这块土地没有王子。
虽有传闻表示一宫神川已有王族的支脉产下男子,但是那位王族后裔的年纪充其量也不过只有一、两岁。
至于皇族,没有皇帝存在的东和自然也不会有皇族。
绘津刚从战地历劫归来,来到真都锡马之后一直极力避免接触与战争有关的话题。
因此他虽然听说真都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将军,却没听过破军王或流浪王子之类的绰号。
至于中原的重量级人物这类消息,绘津当然更没有兴趣。他只会留意有名画家的名字或是知名工坊的名字,因此对方报上的大名没能让他有所反应。
在绘津眼中,这位仁兄只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因此稍微习惯之后,他就恢复平常的说话方式和态度。
对方看起来像个武人,但是既没有带刀,身上也没有镗甲。
大家都是轻松的旅人装扮,年纪毫无疑问是对方比较大,不过看起来也没有大上多少。
比起展·凤,雾羽·良沙这些绘津熟悉的武士,眼前这个人明显瘦小许多,不像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
虽说对方一脸漫不在乎的表情之中隐藏尖锐的魄力,但是绘津不在意。
「那就是真都的神圣遗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动作和口气虽然粗鲁,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尚气质,不过绘津还是不在乎。
「是啊。听说这里是真都初代发表真都诞生宣言的地方。」
绘津轻松地回答。
锡马是在王都神川旁边开辟的都市。
根据传说,这个都市是在五百年前由遭受神川压迫的贫民聚集而成。
此地过去曾经是翡翠的产地,贵重的翡翠矿石引来神川政府的压榨。为了对抗政府的苛政,独立精神于焉产生。
当矿藏采掘殆尽,加上神川主导的治水工程以失败告终,此地逐渐成为水源枯竭的荒地,人们只在这里留下一块原石当成纪念碑。
在往后的开拓时代,从锡马各地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