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长不禁觉得自己当初救东军阁下一命的决定是错误的。
不过他随即改变想法,要是当时的他能斩杀流浪王子,那么一切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对手的士气将会急速下降,主导权也会完全落入神川手中。
“这次算是赌输了。”
当初是黑姬命令他前来这里,那位王子是真姬的王牌,两位公主都派出万中选一的贵重人才应付对手。
这两位公主的危险赌注,最后是以真姬的胜利收场。
这次的结盟等于是让二宫锡马得到几乎与一宫神川对等的地位。
原本高高在上的一方,失去的优势自然比较多。
黑骑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开始漫步在营寨里。
过了不久,他在往来的军人之中发现陌生人影。
一名将领带领一队看似夫妇的中年男女,后面还跟着十来名似乎是跟随的大汉。
“快点过来。”
走在前面的男子以不耐烦的语气催促后面的人,虽然他在这群人中看起来最矮,似乎也是年纪最大而且地位最高的一个。
在空气混杂血汗气息的军营里,此人以一身商人打扮昂首阔步。
那名男子的话中腔调让游击长想到仓濑与牧濑那一方的人,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一行人从自己面前走过。
“哎呀哎呀,可不能在这里说乡下的话。”
像是妻子的中年妇人在他的身边提醒,妇人身上的和服虽然颜色朴素,还是与四周的景色格格不入。
“你说什么,咱说家乡话有什么不对?”
“要是不改掉一兴奋就露出本性的毛病,采家的脸总有一天会被你丢光。”
既然被说成这样,男子只好无可奈何闭上嘴,当他们一行人经过站在一旁的骑士身边时,妇人轻轻对他点头致意。
游击长虽然不认识对方,依然感觉得到对方的笑容带有上流社会的气息。
“画师快快快,动作快一点,咱们可是身负联系神川和锡马的重责大任。”
中年男子压抑自己的口音,对着跟在一行人后面东张西望的瘦弱身影叫道。
“那个,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面传来与带头男子完全相反的心虚语调。
一名背负竹篓的瘦弱少年出现在游击长眼前。
一脸紧张的少年不停向周围赔笑,一副不知所措的慌张模样,年纪看起来大概在十五、六岁左右。
竹篓里装满画笔以及折叠架之类的画具,看来正如那位中年男子所说,这个少年是以替人作画为生。
“你不是说想和东和的公主殿下见面吗?我们现在就要带你去见公主殿下,刚好对方的公主殿下说想看其他宫姬的肖像,这正是你的好机会。”
在妇人的柔声安慰下,游击长目送一脸不甘愿的少年画师经过。
“呜,这情况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少年画师对于自己被带来如此可怕的地方显然颇有微词,游击长听着他的抱怨,用握刀的手抓抓脑袋:
“那家伙不就是鼓城的那个画师吗?”
游击长曾经见过他,只是两人互不相识。
这对夫妻似乎是采家的有力人士,画师则是近来游走在各宫都市之间的幻想画师。听他们的对话,这一行人似乎打算在大火平息之后前往千鸟,与翡翠姬会面。
采家此行是担任同盟的中介,画师则是负责画出其他公主的容貌给真姬过目。
的确,宫姬与宫姬之间素未谋面是很正常的事。
这位画师曾经待在鼓城,想必一定见过好几位公主。
“成名就是苦难的开始,这名年轻人真可怜。”
一旦被卷进战争或是政治斗争里,谁也无法保证这位年轻画师未来的人生会如何演变。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因此飞黄腾达,但是对他这种人来说,跟二宫的真姬和一宫的黑姬扯上关系,是件危险的事。
想起自己也得应付骑士这个苦差事,成天被公主们耍得团团转,游击长忍不住开始担心年轻画师的前途。
另一方面,采家的行动也令他心生戒备。
采家家主春濑·采如今正为促成四都同盟四处奔走,然而采家其他有力人士却在此时介入一宫与二宫的关系。
并非只有采家有这种类似两面讨好的举动,为了争取更多利益,也为了在混乱的时局里生存下来,任何势力内部都有诸多矛盾。
一宫与二宫此次的结盟也是如此。
“为击溃四都同盟而生的中央大同盟啊。”
身为东和最大势力的旧王都一宫神川,加上在真都同盟的支持下,号称副都的二宫锡马,两者联手将会形成东和中央的最大势力。
这股势力至少比四都同盟强大一倍。
不过黑骑士还是露出苦涩的表情:
“唉,公主小姐。”
他望向灰色的天空喃喃自语:
“你最讨厌的时代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