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祭吗?平民有机会看到的应该是春天跟夏天吧。」
「是春天。就在去年的这个时期。」
「赏花的时期啊。」
两个人都知道,现在正是鼓城樱花盛开的时期。
典雅的巡行队伍演奏乐曲从樱树下经过,在号称有五百年树龄的神木之下,琥珀色的公主翩翩起舞。常磐姬虽然未能亲眼看见这个景象,但曾经听人详细描述。
若是展示武艺的舞蹈自己还能胜任,但那种高雅秀丽的舞姿实在不是自己办得到的,因此这段描述便在常磐姬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很想画她吧?那才是公主应有的样子。」
「是很想画没错,但那副情景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毕竟我这个人又这么不认真。」
「你画我的时候倒是很轻松嘛。」
稍微露出苦笑。
「常磐姬殿下的确比较好画。看来武家的公主殿下比巫女姬要来得容易亲近。」
「我好歹也是个宫姬,平常也是得负责巫女的工作。」
「咦?」
「别摆出这么意外的表情。只是偶尔而已,偶尔。」
跟其他宫都相比,夏目比较不热衷于祭祀活动,因此对于象征夏目的公主来说,巫女姬的角色所占的比重并不高。
对常磐姬来说,这样反而比较符合自己的个性,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在一年之中以巫女姬身份活动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偶尔要以巫女的身份登场时,她总是因为肩膀太宽而找不到合适的服装。有时候还被人要求剃掉太过阳刚的剑眉,因此她一点也不喜欢扮演这个角色。
「空姬又如何?她应该算是七姬里头最少在人前现身的一个吧?」
琥珀姬的话题让气氛有点沉重,她试着把话题转到七宫的公主身上。
「唉、我没有见到她。原以为认识七宫的大人物之后,至少有机会从远处看上那位公主一眼,可是在我待在贺川的期间,那位公主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关在偏僻的七宫城里。」
「这样啊。」
「是啊,不过我倒是跟在七宫公主手下担任侍女的小女孩成了朋友,还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听说空姬是一个强壮的公主。」
「强壮?」
好奇妙的说法,常磐姬有点摸不着头绪。
「好像是指她很健康的意思。我看大概是因为七宫的手下都是些怪家伙,所以那位公主的神经也被锻炼得特别大条。」
怎么听都不像是对公主的描述。
七宫的公主从未与其他的公主见面,是个非常神秘的公主。事实上,一般人对她的认知仅止于她是一位朴素的公主,而且这还只是传闻而已。
既然鲜少在人们面前现身,可以想像她的生活过得比其他的公主俭朴。不过换个角度想,七宫贺川原本就是东和各都市当中规模最小的一个,加上公主本身也很年幼,过着俭朴的生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话虽如此,以新兴都市的身份迅速成长的七宫贺川其实是一座丰饶的都市,这让人很难将统治此地的公主跟朴素的印象连结在一起。事实上,堪称七宫第一人臣的东征将军本身就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人,有这样的部下,宫姬就算再俭朴也没有多大意义。
不理会试图从片段情报拼凑事实的公主,迟迟无法调出理想绿色的绘津对着调色盘皱眉。
一阵苦恼之后,绘津喃喃说道:
「比起那个,真正伤脑筋的应该是三位绿色的公主。」
面对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常磐姬多少心里有数,还是反问:
「什么意思?」
「三宫的常磐姬当然不用说,二宫公主跟六宫公主也是穿着绿色的公主装扮。要区分这三种颜色可不容易啊!六宫的萌葱姬还好,只要用类似青草的明亮绿色就可以了,但二宫的翡翠姬跟三宫的常磐姬都是深绿色不是吗?了解你们的人还可以分辨两种颜色的不同,可是如果对没看过的人来说,要让他们分出箇中差别是很困难的。」
「我也很伤脑筋。」
一脸不高兴的常磐姬说道:
「我不喜欢只会买弄道理的二宫,也不喜欢空泛不实的六宫。被当成这些人的同类简直叫我无法忍受。」
「啊、原来七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不好。」
看来似乎谈到不该谈的话题,画师换上谨慎的语气,名为常磐的公主自顾自地说着:
「她们看似对先前的战争中损失惨重的三宫夏目伸出友谊之手,可是背后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自身利益。说穿了就是想卖个人情给夏目,然后利用夏目去跟七宫对峙。为了不让新兴的七宫贺川把鼓城的财货据为己有,她们打算让我们彼此相争。如此一来她们不必弄脏自己的双手就可以支配这个地方。」
「这还真是复杂啊。」
画师绘津的本能告诉他,一旦扯上有关政治的话题,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因此他只是随便找些无关紧要的话回答,毕竟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没有一方想要跟七宫正面决战,除了我们夏目勇敢的将军之外。」
「这样啊,像我这种门外汉完全搞不懂,不过听起来很不得了呢。」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