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的优美。
刀柄为了便于挥舞而加长,轻轻转动手肘将刀重新握正。
「这样是否轻松一点?银星。」
口中唤着长刀的刀铭。
自从下达突袭命令以来一直出鞘,连活跃的机会都没有的刀刃正在反射黄昏时刻的光芒。
就这么为了天将黑而感到惋惜。
到今天早上已经是第三天了。
「唉呀,您今天又比平常更美了。」
随着绘画的进展,这个年轻人比前一天更加兴奋。
或许是因为身材瘦小的关系,少年的声调异常的高,旁人得花一段时间才能习惯。
虽然习惯了之后也没什么,但这个人只一吵起来就有点令人受不了。
常磐姬皱起眉头:
「客套话就免了,有空说话不如赶快动笔。」
「是是是,交给我吧。」
木桌上摊着一大张高级纸,上头画着身穿深绿色公主装扮,背对竹林站立的少女。任谁都看得出画中人是三宫夏目的公主。
不过这幅画跟一般的肖像画有点不同。
以柔和笔触描绘象征强韧意志的脸部轮廓,着色方式也与实际有所不同,采用比较淡雅的色调,画师以特异的表现方式让整幅画呈现如梦似幻的气氛。
这是画师的个人偏好。比起写实性,他更喜欢夸张的表现方式。
在东和,这是俗称幻想画师的人惯用的技法。
这里是常磐姬的起居室之一,在只开了一面圆形窗户的和室里,公主与画师相对而视。
随着画笔的运行,原本正座的画师变成单膝跪地的姿势,常磐姬则是挽起双手靠在窗边。
跟第一天完全不同。
像个公主一般保持端正站姿的公主,以及像个被公主招来的画师一般正襟危坐的年轻人。
周围有几个侍女随侍在侧。
第二天气氛变得有点怪,到了第三天就变成这副德行。
「可是啊,画出挽臂姿势的公主殿下似乎不太好吧?」
画师如此说道。
「你总是随自己的高兴乱画,那根本不是真正的我。」
公主如此回答。
事实上,忠实呈现眼前公主相貌的只有一开始的几幅画,从中途开始画师就自顾自地画起各式各样的作品。
在河边戏水的画、安抚爱马的构图、双手抱着鲜艳布匹的情景,画师想到什么就画什么,一画完马上就把目标转到下一幅画。
绘画的速度很快,几乎每张画都是粗略的草图加上随兴的着色。
不过这样的画别有一番新鲜感,所以常磐姬才放任画师随意作画,虽说途中还是出现了一些令她无法接受的画作。
「唉呀,我从以前就梦想可以成为宫廷画师,这种机会不是说碰到就碰得到的,所以我才想说能画多少就画多少,结果越画心中的想法就越多。我只要一看到公主殿下,创作欲就会不停涌现出。啊、现在这个眼神很棒,拜托再来一次。」
「少得意忘形。」
情况变成这样,原本随侍在侧的侍女们不知何时离开了,到了第三天,就只剩下公主与画师两个人。
常磐姬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开始望着排列在画师左右两侧的一幅幅作品。
自从这个名叫绘津的画师被公主殿下任命为御用画师之后,到现在已经画出二十多幅未完成的作品。
这位画师似乎对完成品没有太大的兴趣,总是在一幅画快完成的时候就转而着手下一幅画。比起用心完成一幅作品,他似乎比较偏好以量取胜。
「为何不把作品画完?你太善变了吧?」
「呃这个嘛,或许吧。可是我比较喜欢先画出各式各样的作品,再从里面挑出最好的一件。如果能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中找到自己觉得最棒的一幅画,那用心完成它才有价值啊。」
「这我倒是可以了解,不过你在其他地方也是用这种方法作画吗?」
「不不不、都是因为公主殿下太特别了。真的真的。」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又画出了一幅半成品,绘津满足地点点头,开始准备新的画纸。
公主把脸对着窗外,斜眼看着正在调色盘中加入新颜料的绘津:
「你也曾经像这样画过其他的公主吗?」
圆形的窗子镶着毛玻璃,透过窗户只能隐约看见窗外的夜景。如此设计是为了防止有人从外面窥看休息的宫姬。
常磐姬突然想要赏月。
「这个嘛,随便画画的经验是有很多啦,可以认真去画的机会到是很少。毕竟平常根本没有机会看见公主的本尊,所以只能模仿其他画师的作品来画。」
「你没见过琥珀?你以前不是住在鼓城吗?」
公主假装若无其事询问,画师则是瞬间露出难得的复杂神情。
「只有在祭典时看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