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之后恢复寂静的空旷雪景,冰凉空气把对峙的时间冻成停滞的瞬间。
这段时间无法比较是长是短。
彼此的气息在黑夜中染出一片白,手脚觉得不安、脆弱而僵硬,胸口深处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骚动,所以
展、展大人!
声音嘶哑,我又喊了一次:
展大人!
拼命挤出的声音依旧颤抖,我只能闭上眼睛竖起耳朵。
来了!
正当我闭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耳朵就听到轻快的回应。
咦?
一阵嘎吱嘎吱声从背后传来。
轻快的回应声也是从那里传来。
眼睛看着窗外,雾羽大人也听到了吗?他别了我一眼,一瞬间我明白他惊愕地绷紧肩膀。
有道声音从左耳边呼啸飞过。
不、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的确是从我的耳边飞过。
那是什么?身后传来细微的震动,雾羽大人好像被风吹倒,跌在雪地上。刹那间胸口多了一道细长的暗影,单凭这么一点情报,我还是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再来。
背后传来非常悠闲的声音,还有重新操作器具的动静。
更轻巧的声响从我身边闪过,比我回头的速度还要快,刺在一半埋在雪中的雾羽大人身上。
上次是胸口,这次是腹部。
这次没有上次来得唐突有力,我总算明白发生什么事。
回头看到东征将军的身影,他的双手握着大得令人惊讶,弓弦粗重的大弓。这种武器应该被称为强弓。
身上穿的不是睡衣,而是简便的铠甲军服。
全副武装的走到我身边:
吵成这样,谁都会被吵醒啦!
他露出熟悉的笑容,搭上新的弓箭站到窗边。
雾羽大人死了吗?
听到跟不上状况的我所问的问题,展大人眯起眼睛,凝视眼前:
果然和我一样有备而来啊。
话还没说完,雾羽大人就从雪中起身。
随手拔掉身上的两根箭,扔到脚边的雪上,似乎没有流血。修长的身影单手握紧长刀,神情没有任何改变。
姑且不论第二箭,第一箭是将弓弦拉到极限,非比寻常的一击。连体格那么壮硕的人都不禁倒地,威力当然足以射穿胸膛。
即使这样,他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外套底下应该有所准备。
大概是坚固的钢制甲胄。第二箭射穿外套发出坚硬声响,所以应该没错。
嗨!雾羽!
展大人用有如画师的轻快口吻出声招呼:
论箭术还是我比较强吧,这是我秘藏的名弓轰火,你的长刀叫什么名字啊?和上次那把刀好像不太一样?
他的语气好像在某间酒店不期而遇,雾羽大人讽刺地笑了:
那把是慧星,这是银星。两把是设计相同的双剑。慧星不打磨不行了。
那就是脱逃同伴携带的长刀吧?
送去哪里了?三宫的磨刀师那里吗?
差不多。
他的右手锵一声握紧长刀。
日影站在近处,压低姿势警戒。
真想跟你对决,不要在战场浪费部下的性命,就在此赌上命运一战吧!
对于这个诚挚的请求,展大人只是一笑置之。
你的肋骨应该也断了两、三根吧?我也是有伤在身,无论是谁在此丧命都太可惜了。
两人的视线无言交错。
雾羽大人终于发问:
展凤,你有什么企图?
改写东和的局势。
你到底想要什么?
好玩有趣的人生。
就算欺姬罔上、用计铺谋、血流成河,也要取得天下?
是男人当然想夺取天下了。
空姬和部下皆为你所用?
是我的共犯啦!
雾羽大人手握长刀,开始慢慢后退离开中庭,穿越庭中的树木。
我越来越想与你一战了。
我懂。有时候我也会想和自己这种人打仗。
对吧?
就在此时
警钟当当响起。
我们身在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