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伫立良久,等待静静爬上石阶的人们。
一个人感受神僧、文官.武官、民众,井然有序地站满整个府中。
我闭着双眼。
总有一天会开始下雪,现在则是落叶在风中飞舞。温暖的秋日阳光,照耀我和每个人。
最后还是会下雪吧?已经吹起有如秋天最后的,安稳又带有寒意的风。
山蚕丝的饰旗在祭祀场地四方摇曳。
当耳边和肌肤感受到秋风时,我心想:染上绿色的七字,还是有点显眼吧?
我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终于听到告知时刻已到的铃声响彻全境.
我缓缓睁开眼,平静地凝视着预料中的人群。
我的一举一动,都让密密麻麻的人潮小声惊叹.
不理会这些喧闹.我站在祭坛上.
伸手指向四宫公主身处的东南方,也就是鼓城的方向。
和这里隔着宽广的平原,肉眼看不见的城市.
感谢庶民祭灵同聚于此。四时不变,流转于此时。
听到我的声音。
却不像我.
明明是我的声音。
吾等贺川诸民承受难言之苦,饱受四宫.三宫欺凌。原本皆是受到同一祭灵庇佑,彼此在不同土地、不同空间中生息。正如同呼吸与大气相系,人与人之间产生距离感,吾等再无法信赖与彼等之联系。
数不尽的人们围绕着玉水府,注视着站在石阶最上端,祭祀舞台上的我。
我站在九十九级阶梯之上,那是不存在的第一百级台阶.
琥珀姬对空气.土地与人间的游离畏怯不安,并将其命名源由的宝石让与傲慢的常磐姬。宝石是她生命的一部分。琥珀姬身为四时纺织不辍,与流转观世契约的公主,但却拥有残缺灵魂,乃是七姬中最可悲、脆弱之人。
那不是我熟悉的黑影,可是我并不认为自己在说谎。
穿透秋日空气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不能再任由脆弱的魂魄四处扩展,污辱祭灵.圬辱人群.污辱城市。如此将令吾等纺织而成的四时常世之史,为血潮与泪水濡湿。
我的第一次演说。
其他所有宫姬、包括那位少女,也都曾经历过吗?
我生下来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相信诸位早已明白,四官魂魄己然污秽,再无资格身处纺织不辍的人群之上。
放眼望乏,人们倾听着我说话的模样,真挚到令人恐惧。
即使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声音能传达的距离也有限度,
我的声音又能传达多远?
即使传不出去,也有效果吗?
我想起小时候,那些远远望着我的人群。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三次四时常世未来还有无数连贯的四时常世。
我,还有我们.都是在四季的流转编织中,不断地交流彼此的呼吸吧?
谨借全军全民之魂魄。请诸君奉献灵魂.言语、力量、生命,进攻!
我如此宣言。
全军总攻击!为了正义,定要让四宫公主自高台上退位!
响起一片欢呼。
不是来自将军指挥的军队,而是那些倾听我说话的民众,还有那些未曾相识的人们。
不断延伸。
像是潮水。
像是雪崩。
像是火焰。
就像梳转的四季、就像未曾停止流动的大河
冲向四宫琥珀姬殿下身旁。
越来越厉害了嘛?
走下舞台,正想进入本殿深处时,东征将军展凤第一个和我说话。
这里禁止不净事物,因此没带武器,身穿仪式用的直垂(注:日本古代的武士服饰)礼服。
他的胸口绣着蓝底绯红火焰的标志,是我的旗色以及他的徽记。
你已经不是阿空啦!
他哈哈大笑。
是的。
我点点头.
不过我很喜欢那个名字,请您一定要记得喔!这样的
话.说不定有一天还用得上。
展大人又哈哈地笑了。
接着他又刻意行了双手交叠的将军礼,在我面前单膝跪地.
如此一来,他的视线终于跟我一样高.
我是公主殿下武力的象征。我的矛.我的剑,我的兵马,都是公主殿下赐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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