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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
我迟疑了一下,最后尽量保持爽朗笑脸问:
「你感冒啦?」
说不定——
我突然有个预感。
「还是来探病呀?」
说不定,没在这里遇见千秋反而比较好。
和她说话,或许是种错误。
「……」
千秋浅笑道:
「感冒不会来这种大医院啦,而且我认识的人也都平安无恙,真是万幸。」
接着她轻轻叹息。
「我跟你和你姐好像很有缘呢。我在送你上救护车时比起担心,对这种巧合的咸叹还更多一点。不过呢,这一带会出救护车的医院只有这间,也算是必然的结果吧。」
我从这些话中推敲出了一件事。
除了送我和老姐就医之外,千秋还来了这间医院很多很多次。
「……」
千秋忽然直视我的面孔。她的眼眸澄透得教人诧异,表情却有点淘气。
而声音则透着神秘——
「花泽。」
「啊,叫我正午就行了。」
「那正午,『热血』是我的座右铭。」
没错。
她带着沉着无比的微笑如此说道。
「热血?」
唐突的对话发展使我傻眼地眨了眨。千秋说「说来话长,先等我一下」后,从贩卖机买了两罐茶回来,造成一段坐立难安的空白。
「给你。」
千秋递给我一罐茶,但在我掏出零钱时——
「我请客。就当作是同样有着『热血』的我们,向彼此接近一步的象征吧。」
「啊,谢谢。」
「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可是——」
千秋眼神霎时锐化,我立刻点了头。
「那当然,我绝不会说出去。」
「谢谢。」
千秋微微笑,说:
「我不喜欢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也不喜欢被同情。我想你不是那种人,才决定告诉你的。」
「嗯。啊,可是——」
我伸手要她停下。现在开口或有点晚,被认为「怕了」也不奇怪,我还是想确定她的意愿。
「你不用勉强告诉我。今天在这里碰见你的事,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放心吧。」
「……」
千秋默默地看着我,摇头说:
「不勉强,而且我也想让你知道。我想今天在这里巧遇,一定是神明的安排,命运的牵引……说得这么夸张,会不会很好笑啊?」
「不会啦。老实说——」
我腼腆地笑了笑。
「我也觉得我跟你很有缘。我还蛮高兴能这样的。」
我虽厚着脸皮这么说,但那是我的真心话。千秋听了——
「……」
又展现微笑。我不禁觉得,我和千秋一定能成为意气相投的「伙伴」。比起对春香或永远的那种感觉,更接近刚认识裕之助或赤泽这些男性友人的感觉。
「我就直说了。」
千秋不改其色地说:
「我有心脏病,而且是比较麻烦的那种。」
「!」
我讶异地瞪大眼睛,引来千秋浅笑。
「嗯,难怪你会惊讶。我十三岁那年听到报告时也很错愕。」
接下来,千秋简单扼要地为我说明她的病况。
僧帽瓣闭锁不全症。
国一某天体育课,她曾两度因目眩跌坐下来。当时她没吃早餐,又处于身体剧烈变化的青春期,以致她本身和接到通知的家长,都以为只是一时不舒服,没有多想。
然而,有位老师(不是班上教师)不断劝她到医院作精密检查,说到她耳朵几乎都要长茧了。
那是个有点不一样的老师,自称有感应能力。当时个性就是如此沉静的千秋,也不太懂得该如何应付那样的怪人。到最后,千秋还是败给了老师的异常热心(甚至直接打电话到她家里劝她父亲),被父母带进大学医院。
检验结果,就是心脏病。
「请问,那是怎样的病?」
「……」
千秋静了一下,为我简单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