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我也忍不住笑着挥手大喊。
「你们田径队好拼啊!」
跑近我的精悍男子以苦笑回应。
野岛清孝。
他是七原高中田径队的超级精英,已决定参加今年全国高中男子百米赛跑。
他的身材比国中时更健壮。过去还稍嫌瘦弱,但是在长期肌力锻炼下,已有一身短跑选手的必要基础体格。
线条明显得像一架伸展着锐角机翼的战斗机。
事实上,他的跑法就是起跑后便蓄力到终点线前,再起飞似地一口气爆发出来。
我时常关注他,所以了解他究竟经历过多少练习。
「你……」
野岛看着我。
「要回家啦?」
「嗯。」
我和野岛不同班级,平时不常对话,而野岛也不会刻意亲近他人。因此,即使在国中毕业后上了同一所高中,我们的交情还是疏远不少,交谈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中学时,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几乎每天练跑后都会留在休息室里打屁。
要不是野岛,凭我这般资质平庸的人是跨不过全县田径赛门坎的。
他就像一本活生生的教科书。就近看他的跑法,能吸收的比接受教练指导还多得多。我曾将他的跑姿录下,想烙在视网膜上似地一看再看。
当时,先天体格上较有优势的我终于超越了他。
可惜到头来,他的天分是谁也模仿不了的。但也多亏了他,我才能跑出我的极限。
「……」
「……」
沉默不请自来。
过去那些肆无忌惮的轻佻话语,已经说不出口。
表面上,我以负伤为由脱离田径队,不再参加任何活动。他似乎对我感到某种莫名的亏欠,而我也有好多话没跟他说。
在这种面对面的场合,心中的感慨绝对二口难尽。
该怎么说呢……
「……哈哈。」
我不禁笑了笑,野岛也放松下来对我苦笑。
「你……」
他又慢慢地问。
他的个性仍旧是这么客气、沉着,让我既怀念又高兴。
「真的已经不跑了吗?」
「是啊。」
我明快地点头回答。
「我不跑了。」
这就是我的结论。一段沉默之后,野岛终于出声。
「这样啊。」
他的视线似乎正打量着我,接着皱起眉头。
「正午啊,只要你想的话,还是欢迎你回田——」
「啊,你在这里!」
野岛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大喊打断。看他两眼大睁,讶异的我忍不住回头。
「嘿嘿嘿。我来咯,正午!」
一名女仆正站在我背后。
那是山川舞。还是老样子,不挑时间、地点就出现。
走着走着,我问:
「你为什么会穿女仆装啊!?」
漆黑的女仆装正紧包着她丰满的肉体。
「哭哭~」
她将两拳缩在下巴下,两眼仿佛真的噙着泪水地说:
「人家不能到学校接你放学吗?」
她愁容满面,就像个刚被情人冷言拒绝的可怜少女。
「我啊……」
我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我的神经没纤细到会被路人们不断射来的惊奇目光烧断,但我还是憋不住这口气。
「我是说你的衣服啦!」
就各方面而言,那又短又贴身的服装实在教人难熬。
「哈哈哈哈哈!」
小舞突然放声大笑。
「嗯~其实这是我今天拍照穿的。后来想说穿这样来找你,看你会有什么表情~」
「想到就来了啊……」
「不过好像没有吓到你,不好玩~」
吓死我了啦!
真的。
「这、这样啊!我、我了解了,原来是这样,很好很好。那、那就再见啦,下、下次再聊。」
想起来,刚才话还没说完的野岛既尴尬又震惊地逃走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