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因这一效果失去的内脏绝不会恢复。无论循环,还是靠其他的能力。虽然我没什么医学知识,但早晚会失去某件维持生命所必须的内脏吧。所以替罪羊不能经常使用。”
唉,怎么会是这样。
到目前为止,乌拉已经为了组织用过两次替罪羊。其中一次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部队,而且指示来自月生。
乌拉平时冷静沉着,但在极少见的情况下,她会露出年幼少女般为难的面容。这时她也带着那种表情说:
“没事的。失去内脏的顺序我也不清楚,但恐怕是从不那么危险的部位开始消失。目前好像对日常生活没有太大影响。我听说就算没有胃,也可以用肠子代替,而且肾脏只要有一个就还能应付。之后肯定再用两三次也死不了。”
不是这个问题。
Cliche说得没错。为什么乌拉不把这件事告诉同伴?只要了解情况,谁都不会责备她。她已经为这个组织牺牲过两次,本可以被每个人所喜爱。
“现在立刻告诉大家吧。”
然而,乌拉摇头回绝月生的建议。
她没有解释理由,只是再次重复同样的话:
“如果不守信用,我会离开这个组织。”
——为什么乌拉要对能力的内容保密?
直到最后,她都没有说出原因。
但,月生隐约可以想象到。
一定是乌拉太过温柔,所以在架见崎,她才会避免被他人所爱。乌拉明白,自己早晚会以某种形式——根据情况会因能力的代价失去生命,所以才会尽可能减少自己死亡的意义吧。也就是说,她绝不想让活下来的人知道,“乌拉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
如果这个想法没猜错,那么现在组织的情况正如她所想。
除了极少数例外——月生还有Cliche,所有人都讨厌乌拉。
Mitty受伤以后,几乎不再有队友和乌拉搭话,还有几个人只要喝起酒来就一定会对她表示不满。在关系融洽的Winpymare中,唯独乌拉永远是“外人”。就算少见地使用替罪羊,周围也只觉得“终于肯用了”,没人表示感谢。
不过如果只看月生和乌拉的关系,从那一天——月生知道替罪羊的代价后,两人的关系好转了不少。
周围没有其他人时,她对私人方面的话题也开始有所回应。乌拉小心谨慎地隐瞒细节,但还是告诉月生自己在“现实”中的某家大型企业做研究工作。
说这些话时,她的微笑显得相当伤感。在那时,月生还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
第二百八十二循环的七月三日。
夜鸦灭亡,Winpymare从内部崩溃的日子。
这一天,乌拉最后一次使用了替罪羊。
当时月生不相信Cliche的死,跑到他——准确说是他的遗体旁,然后,碰到了第二部队的会长,无骨。
无骨体格强壮,头发剃得精光。他平时能说会道,喜欢开无聊的玩笑,但战场上沉着冷静,非常可靠。
“Cliche呢?”
听月生发问,他露出看爬虫似的眼神,瞪了一眼倒在柏油路上的Cliche。
“我杀了。也没办法吧?这是唯一能在游戏里胜出的办法。”
回想起来,这对话实在多余。
无骨杀了Cliche,这点一目了然。眼前就是Cliche的尸体,月生的终端上也能看到公会本部已经灭亡,其领土成了第二部队的东西。但月生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
“跟我一起干吧,月生。”
无骨说道。
“只要我们联手,就不会输给任何人。我们两个来结束这个见鬼的游戏。”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便是月生最直接的感想。
月生敬爱Cliche。那是个聪明又温柔的男人,始终保持公正,肩负责任时毫不迟疑。他特别擅长处理内政,只要是他的指示,基本不会有人反对。但他又并非独裁,而是认真听取同伴们的意见,会为一点小事夸张地高兴,也会独自为同伴的死而难过。要说Winpymare的魅力,就直接等同于Cliche的魅力,如果没有他,月生大概也不会为这个组织尽心尽力。
“无骨,你做错了。不会有人原谅你。”
Cliche是受人爱戴的领导。
月生不知道无骨心里有怎样的理由和纠葛,但这个组织的全员都会吊唁Cliche,然后报复无骨吧。他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无骨悲伤地笑着说:
“决定杀死Cliche的不是我,提起来的恐怕是古川——但Mitty和Droas也支持。”
“这不可能。”
“然而是事实。实际上Cliche死后,跑过来的就只有你。”
第二部队会长,无骨。第三部队会长,古川。第五部队会长,Mitty。第六部队会长,Droas。——Winpymare旗下的六支部队中,有四支。月生无法想象,会有三分之二的部队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