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甸的会长来回答。Colon慎重地开口:
“对我们来说,您和尤里都是从PORT来的客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和PORT关系友好,没有敌对的意思。”
类人猿拿起刚倒好的果汁夸张地掀起,一口气喝掉七成,然后拿另一只手上还没放下的纸盒再次倒满。
“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
这样?抚切反问。
类人猿拿着倒满的杯子走出厨房,坐在客席上盘起腿。大概是因为体格,摞在上面的腿和地面平行,不太美观。
“换句话说,就是你们见风使舵的做法啊。明明心里不满,表面上却为了不起风波而在掩饰吧?让心里不舒服的情况持续下去,最后只会筋疲力尽地垮掉。”
我知道。这种事用不着你说。
必须在什么时候做出改变。必须寻找机会,找准目标,反复打出有效的攻击。但那不是现在。面对这么危险的男人,决不能说出真实的想法,哪怕那个想法再显而易见也一样。
坐下嘛。类人猿说道。
没办法,Colon和抚切只好面朝他坐下。类人猿继续说: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还没有可靠证据,要是出什么奇怪的传言,那乱子就大了——连伊甸都能掀翻过去。所以希望你们两个藏在心里,能保证吗?”
抚切再次朝这边看过来。
Colon想不出如何拒绝,只好点头。类人猿见状笑了。
“你们觉得,尤里为什么要到伊甸来?”
这我怎么知道。
Colon皱着眉头回答:
“听他本人说,是想体验战败的经历。”
类人猿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嗬,听着挺有意思啊。”
“是吗?”
“是啊。不过无所谓,反正是胡扯。你们也不信对吧?”
这就不好说了。
虽然尤里的说法没法靠常识来理解,但他本身就不寻常。面对这个对手,心里根本就不会有想要理解的念头。
类人猿似乎也不是想听两人的回答,他伸手拿起盛果汁的玻璃杯,不过这次像是拿高度数的酒纯饮,只是稍稍抿了一口。
“事情没那么复杂。尤里曾站在PORT的顶点,现在想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支配地位,换句话说就是要当独裁者。这是当然的吧?想想架见崎的胜利条件就知道。等到快掌握架见崎全境的时候,万一出内乱就麻烦了。所以他来伊甸是为了追求无法匹敌的战果。”
抚切听了回答:
“支配三个中坚公会?”
类人猿点头。
“鲁滨逊、玛丽·赛勒斯特、三色猫帝国。要是尤里亲自指挥伊甸,顶着平稳之国把他们三家依次收服,那谁都没法反对了。结论会变成不是PORT强,而是尤里强。但他失败了,没能把中坚里排在首位的三色猫拿下。”
虽然没表现在脸上,但Colon心里暗自咬紧牙。
她想回避一个话题,那便是找出导致那场战斗中没能攻陷三色猫的犯人。因为她明显心虚。尤里面对对方的主力——白猫和黑猫两人打得势均力敌,但Colon等伊甸原本的成员们放弃了战斗。
似乎是看透了她们的想法,类人猿用力比划着说:
“哎别急啊,不是说责备你们,关键在于那个尤里没能顺利实现自己的想法,于是他打算选更大胆的法子。我先说好啊,接下来可是密谈的正题。”
他在桌上探过身子,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声音明明被压低,听起来却莫名响亮。
“要想支配PORT,用武力抢到手里就行了。那家伙打算用伊甸挑战PORT。”
这不可能。
PORT是个庞大的组织。在这个架见崎,他们的力量比任何事物都绝对。而尤里则像是那个PORT的象征。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类人猿忽然收回探出的身子。
“这事情我还不确定,目前只是推测,但这推测比你们想的靠谱多了。要是说法没错,你们就能理解我刚才说的话了吧?”
Colon内心混乱。
事情的规模和内容都远超出想象,她的思路跟不上了。
“刚才说的话?”
听她几乎下意识地重复,类人猿用力点头。
“就是说,尤里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呀。”
这话没错。
从一开始,Colon就讨厌尤里。不,根本不是好恶的问题,而是像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一样,从前提的层面就是被捕食者和捕食者的差别。Colon在本能意识上不擅长应付尤里。
感情上只会让自己恐惧,但立场上又只能当作同伙。——但,如果那个尤里要反抗PORT,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伊甸和以前一样,继续与PORT联手,尤里自然会变成敌人。
抚切说:
“就是说要我们刺探尤里,给PORT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