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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把我——”
尤里刚刚开口,背后传来了爆炸声。
*
Nick模糊的视野中出现尤里的身影,他在远处。
有多远?不知道,非常非常远。
——我才不管多远呢。
Nick用使不上力气的腿奔跑。一步,再一步。
他知道,自己够不到尤里。哪怕压榨已经疲惫至极的身体,挤出剩下的所有力量,一直坚持到筋疲力尽地倒下,自己仍然碰不到尤里的后背,这他明白。
——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这儿又不是我的战场。也不是尤里或是月生的战场。
Nick没有看到,也没有想到,但他并不意外。
身后的位置被射击命中。是Kido的射击,在命中地点剧烈爆炸,强有力的暴风带来柔和的冲击,推动后背前进。
仿佛时钟的指针“咔”地一声移动的瞬间,Nick能看到的一切随即加速。
——这里,是电影俱乐部的战场。
所以,Nick成功跳到了只靠一个人的力量绝对无法触及的背后。
6
看到眼前的景象,月生深深叹了口气。
被气浪掀飞般加速的那个用匕首的玩家已经遍体鳞伤,他像是抱住拐杖一样靠在尤里背后,插下锐利的刀刃。
尤里。
——其实,你已经比我更强。
和这个失血过多的身体相比,是尤里更快,力量更大。月生很早就意识到,是尤里站在上风,自己处于劣势。所以他决定,将那个差距拉得更大。
战斗中,月生小心、细致地慢慢放水,同时在身体深处留下仅有的一点战斗的力量。他始终保持比尤里眼中的自己更强一点,等待决定性的瞬间在眼前出现。
然而,尤里没有露出破绽。他每次行动都准确无误,小心翼翼地战斗的姿态没有一丝可乘之机,直到最后的一个人——黑猫出现在战场上。
于是,尤里开始急于求胜,在最后的最后走错了一步。然后在决定性的那一瞬间,月生选择仅仅注视着尤里。
——我还不会就这么让你杀死。
在眼神中,只灌注了生存的意志。
那是没有任何力量的视线。但,同时也是在尤里意识中深深刻下架见崎最强这一标志的月生的视线。那个时候,尤里不再注意战场,而是把视线集中在月生一个人身上。
——尤里,你不懂什么是战场。
那不是盘面上排列的棋子,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所谓战场,哪怕柔弱如一束光般的意志也会刺下刀刃。没有理解这些,便是他的败因。
刀刃深深插进尤里的后背。
他还没有倒下,弓着后背,一脸震惊地抬头看着这边。
呼,月生吐出一口气,笔直地挥出拳头,打飞尤里的下巴。这样,尤里才终于倒下了。
——好了,回去吧。
回金星。不对,是回那座车站。尤里用的能力很别致。金星人是怎么回事啊?月生忍不住笑了。
他转身背对尤里。
走出几步后,脚下一滑。
——哦?
我绊倒了?被什么绊的?就算再怎么受伤,七十万P的强化士还能被绊倒?身体向一侧倾斜。
原来如此。看来不只尤里,我也错以为自己的优势比实际上更大。身体迎来的极限已经超出想象。为了护住脑袋伸手,这是小学生都能做到的反射性防御,但对如今月生的身体来说却无法实现。
——我会不像样地倒在地面,再也站不起来吧。
就要这么死了吗?被不知道名字的PORT的士兵补上最后一击?不知道,反正已经动不了了。
月生闭上眼睛。然而,他的身体没有倒在地面。
肩膀被人撑住,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来吧,一起逃走。”
Kido。平稳——不对,是名叫电影俱乐部的那个弱小公会的射击士。
“坚持逃下去。只要彻底逃脱,就是我们赢了。”
月生忽然想起。
在和尤里的战斗中,强行活动起动不了的身体时,心里想的不是自己的事,甚至不是那个女性——乌拉,而是站在同一个战场上的人们。虽然算不上同伴,但至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他们的生命,月生的确感到了重量。
——第零类的假象。
我的指尖有没有碰到它?总觉得没有。架见崎始终在寻找的东西,应该不是这么单纯,也不是这么不起眼的东西。
但同时他又觉得,其实就这么简单。
由于Aporia(悖论)的质疑,失去价值的某物。但在那之前,所有生物始终拥有的某物。在过去,一切生命都对对它的存在理所当然般确信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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