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要看多久才能安心。
“我啊,从建立世创部的时候起,每天都害怕会遭人报复。”
“这是能挺胸抬头说的话吗?”
“胆小是我的骄傲。”
毕竟香屋不想死,也怕疼,那么就不需要勇气。
秋穗喝光了芬达,把空罐扔进长凳旁的垃圾桶。
“那,邀请函怎么处理?”
“当然要参加啊。”
“可以听听你的理由吗?”
“放着不管更让人害怕。而且——”
香屋想起Toma最后一封邮件里的照片。上面的信封毫无疑问和两人收到的邀请函相同。信封上同样画着扭歪的椭圆形记号,里面是几条斜线。
“而且?”
秋穗追问。
“合计起来,我对那家伙是输多赢少,这么下去果然不甘心。”
这种事其实无所谓。Toma什么都做得到。但香屋并不会觉得不甘心,他只是一直在意Toma最后发来的邮件内容。
——我好像终于能找到活着的意义了。
这算什么意思啊。如果那封邮件不是骗人,香屋就想知道后续的内容。
秋穗无语地笑了。
“那,我们就一边怕得发抖,一边做好过剩的准备吧。”
“胆小鬼做准备时,没有过剩这个概念。”
离定好的日期,还有十天左右。
决定了该做的事,多少能缓解恐惧。
*
不久,太阳落山,两人从公园的长凳上站起身。
回家的路上,秋穗多数时候都走在先于香屋一步的位置。明明身材很矮,那挺直后背的样子却像只强大的野兽,毫无怯意地巡视自己的地盘。
注视着她的后脑勺,香屋便稍稍感到安心。尽管忘不掉那封明显可疑的邀请函,还有其他各种事情,但至少压抑的心情有所排解。
秋穗头也不回,若无其事地说:
“那封邀请函。”
“嗯?”
“如果Toma在,肯定会开开心心去参加吧。”
“毕竟那家伙喜欢游戏。”
或者说,Toma喜欢的应该是可以全力考验自身实力的地方。Toma什么都做得到,无论尝试做什么,都很快能得心应手,但或许正因为这样,每天才会显得有些无聊。
秋穗转过头,小声笑了。
“不是。我是说你。”
“我?”
“如果Toma在,就算收到奇怪的邀请函,你也能乐在其中吧。”
是吗?不好说。
Toma在的时候,香屋也一样胆小,和现在没什么不同。
“遇到这类麻烦,感觉我会一股脑推给Toma。”
“但Toma无疑会拖你下水,而你也肯定不会拒绝。”
秋穗想说的意思,香屋不太明白。Toma已经不在了,这些假设没有意义。
“所以呢?”
香屋简短地询问。
“没什么。”
秋穗也简短地回答。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着。如果在平时,她的沉默没什么可在意,但今天香屋觉得有点不痛快。简直像段落的末尾忘记敲上句号,然后再也无人过问。
被信号灯拦住,两人停下脚步。
秋穗改变了话题。
“遇到晚霞,总觉得有点为难。”
香屋也没有心情勉强继续谈论Toma,他不经意抬起头,仰望天上的晚霞。
“确实,看不清东西让人难受。”
所以,他讨厌黄昏,更讨厌黑夜,真希望无论什么时候四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怎样,未知的事情让他恐惧。
秋穗笔直盯着红色的信号灯。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有人觉得晚霞漂亮,不是很奇怪吗?”
“是吗?我觉得挺漂亮的。”
虽然香屋不喜欢四周模糊不清,但如果是晚霞的照片,就能坦率地觉得漂亮。他喜欢晚霞的色彩。
“但是,不觉得有点悲伤吗。悲伤的东西看起来漂亮,我不是很舒服。”
香屋没有回答。
老实说,看到晚霞会悲伤,这种心情他不是很理解,也不会把天空的颜色和感情联系到一起。在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