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很可能是尤里自己烤的长棍面包。
尤里把蘸了油蒜汁的长棍面包送进嘴里,说道:
“差不多该找到说服我的凭据了吧?”
香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还没有。”
尤里笑了起来。
“慢慢想就行。不过,真的吗?”
“你指什么?”
“你真的什么都没想到吗?还是其实已经有了具体想法,只不过藏在心里?”
这种问题不可能回答。
想法确实有。但那个想法还没有完全成形。而且,最重要的是,蛇的耳目很可怕。把计划告诉尤里,基本等同于把计划告诉他体内的蛇。充分考虑清楚之前什么都不能说。
香屋改变了话题。
“在我说之前,能确认一件事吗?”
“什么都可以,请随意。”
“我想听听水上恋的事情。”
从秋穗那里听说了尤里来架见崎之前的事情。
内容很蠢,但其中有让人很感兴趣的东西。
尤里说道:
“你这样打听,跟芳贺凛这个人有关系吗?”
“有关系。”
“那么,希望你不要剧透。我想要自己想出她的事情。”
“你不记得了吗?”
“这个问题就剧透了。从这个问题来看,你认为我应该知道芳贺小姐。”
香屋说了一句“对不起”,而尤里苦笑起来。
他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汽水,继续道:
“话说回来,芳贺凛肯定是Tallyho吧。这是用逻辑推理出来的。听你的口气,我在来架见崎之前就跟她认识了。可以的话,真想自己想起这段故事啊。”
感觉这番话真不像尤里的风格。
印象中,他总是根据目的选择最优解。明明眼前的人就知道答案,却特意让对方不要说出来,多少有点意外。——不,也不算意外吧?如果他现在还是“半玩乐”的心态,说不定确实会想要自己找出重要谜题的答案。
总之,香屋继续说道:
“我得知的是水上恋死亡的真相。这件事也是剧透吗?”
“不,这件事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是蛇告诉我的。”
“那么,按蛇的说法,为什么水上恋会死?”
“因为对人生腻味了。大体上什么都达成过了。喝了喜欢的红茶,天气也很好,于是,我就这么死了。”
啊,这样的话。
如果从秋穗那里听来的他的过去全都属实的话。
尤里被叫来架见崎的理由就很明显了。
——经过严格的审查,为表彰特异的价值观和精神性,我们决定邀请水上恋大人参加我们运营的游戏。
他的邀请函上是这样写着的。特异的价值观和精神性。
想必,对青蛙他们而言,水上恋是最合适的假想敌。愿望全都实现了,充分满足了,于是死了。这正是Aporia在名为现实的世界里所引发的问题的本质。但。
“不对。”
香屋摇摇头,语速很快地继续道:
“您没有死。死的是水上恋。”
“在你看来,我跟他是不同的人是吗?”
“与其说是不同的人,不如说,就算是同一个人,思考方式也会变化。”
“你也会变吗?”
“大概吧。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香屋喝了一口塑料瓶里的水。在八月的架见崎,没放进冰箱的这瓶水有点热。但这是生命的味道。
香屋盯着尤里的眼睛。那眼神一直从容不迫,仿佛蔑视着一切。不过,那肯定只是在蔑视自己而已。
“您应该已经不会因为跟水上恋相同的理由而死去了吧。”
“为什么?”
“因为,你想成为人类吧?死了就没法成为人类了。可没工夫说什么‘腻味了’,我们必须拼命才行。”
听到这话,尤里笑了起来。
那是既像苦笑、又像忍俊不禁,但并没有不快感的笑法。
“水上恋比现在的我稍微笨一些。他能在世上获得的快乐应该要多少有多少。然而,他却不知道获得快乐的方法。”
香屋不明快乐这个词的含义。
架见崎是个辛苦的地方。即使有自己是被Aporia演算出的AI这一背景,也还是很辛苦。
“有什么让你觉得快乐吗?”
“强敌的存在。名为现实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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