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芳贺不知道自己对水上的感情该称为什么。
她很感恩,也很尊敬。但是,自己像被诅咒了一样地一直搜索他的名字是为什么呢?明明自己连喜欢的音乐家和戏剧作品也不会这么频繁地调查。再怎么调查也没办法理解他,总觉得有点可怕。是因为对无法理解感到害怕,所以才不断调查吗。
——真想再跟他见一面。
动机?不清楚。不过,毕竟被捐献者拜托了,至少要向他转达问候。
于是,芳贺决定先提高学习成绩。
即使是仿佛身处于不同世界的他,跟自己公司的员工还是会见面的吧。
她认为,成为一名任何公司都想雇佣的优秀学生,是跟水上恋再次见面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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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年里,芳贺一心致力于成为“找工作有优势的人”。
她勉勉强强考进了心仪的大学,取得了被认为很难获得的国家证书,参加了海外志愿者的活动。不知不觉中,简历已经相当漂亮了。
这期间,她也一直调查着水上。由于在电视节目上出镜了好几次,他的粉丝圈扩大了,社交网站上的帖子已经多得没法追踪了。
芳贺意识到,自己每次调查他的时候,心中都会涌起违和感。
——任何人、任何文章,都不了解真正的他。
虽然不知道怎么用言语表达合适,但这就是芳贺最直白的印象。
无论是电视上出现的温柔理性的水上,还是网络上谈论的天才的经营者和投资家水上,都不是芳贺所认识的他。当然,对于只在很久以前见过一次面的他,芳贺也不知道自己了解多少,想来几乎是一无所知。即使如此,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那个人没有任何温度。
为了救碰巧遇到的高中生的妹妹,发动了7000个人。他正如自身所说的那样,是个压倒性的英雄。但是,为什么会那么冷漠呢?
一般会更骄傲吧。会对自己做的事感到兴奋吧。可他的言行始终很奇妙。明明在做非常特别的事情,却一点自我陶醉也没有。他所做的无疑是很美好的事,只要表现得更像正经人一点就能获得尊敬,为什么却似乎一点也不想博取我的好感呢?
芳贺冒出了一个念头。
——水上先生似乎有什么苦楚。
也许“苦楚”这个词不太合适。悲伤、困苦、烦闷、脆弱——哪一个都不太对得上,因为都是形容弱势之处的词。感觉如果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意味如影随形的词,就没法描摹真正的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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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贺开始找工作的时候,水上仍然是好几家公司的代表。
但这只是名义上的,他似乎已经不参与经营了。
——那么,我该进哪家公司,才能见到那个人呢?
芳贺寻找着现在仍与水上密切接触的公司。
感觉要说存在可能性的,也就是一家专为管理他的资产而创办的小公司了,而这家公司并没有发布招聘信息。芳贺毫不犹豫地向其送出了简历,并就妹妹的供体这件事附上了一封长长的感谢信。
两星期后,来了一通电话。
“不好意思,敝公司现在并不招人。”
芳贺倒吸了一口气。
“水上先生?”
那确实是水上恋的声音。
他似乎笑着回答了一声“是我”。
“为什么是水上先生你打过来?”
“不是你给我们送的简历吗?”
虽然是,但没想到会接到本人打来的电话。
芳贺慌张地说出了感谢的话。想说的话不计其数,但却没能整理好,结果只是在不断重复同样的话。
很快,水上打断道:
“好了,好了。信我已经读了。”
明明是自己寄的信,芳贺却莫名感到了不好意思。
“抱歉,让您为我这种人花费宝贵的时间。”
她不由自主地这么顺口说了一句,而水上说道:
“这句话有什么意图?”
“那个——”
意图?
他继续道:
“你想进我们公司吧?但却用了这种贬低自己价值的说法,意图是什么?”
他的说话方式不知怎么地让芳贺安心了。
任何文章都没有记述,但这就是芳贺想像中的水上恋。
“并没什么意图。你对一个求职的大学生能有什么指望啊。”
芳贺这样回答道,而水上大笑起来。
“确实呢。我确实没在指望什么。”
“虽然不擅长推销自己,不过账册我是懂做的。税金方面的知识我还算了解。”
“你觉得自己能胜过我们公司的税务专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