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什么,反而是尤里这边先笑了。
“你很纯粹啊。仿佛什么骄傲和感情都没有。”
这不如说是自己对尤里的印象。这人似乎拥有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尤里继续道:
“如果你保证不笑,我就说真心话。”
“我不会笑的。”
“真的?”
“真的。”
“我想成为人类。”
即使没有那个奇怪的保证,他的回答也没什么可笑的。
这是个超乎想像的难题。不过,没有想像到或许只是自己太笨了。
抛开尤里的个人性情不谈,如果知道了架见崎的真相、也就是知道了自己只是演算出来的架空人格的话,大多数人都会有同样的愿望吧。
香屋把手放在嘴边思考着。
“您对人类的定义是?”
“你的话会怎么定义?”
“不怎么定义。对我来说,这没有意义。”
“嗯。所以,你比我更像怪物。”
说起来,月生也被叫做“怪物”。不过尤里会这么说真是意外。仔细想想,月生其实是个挺有人味的人。
尤里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在吃着东西。
香屋一边看着他,一边思考着。
——人类的定义。
这种东西会因人而异吧。肯定法学、生物学、神学角度的回答都不一样吧。是被承认有人权吗?还是由一男一女所生?还是身体构造和生殖方式?哪一个定义都不像尤里的风格。
“继续用餐吧。”
尤里这样说道。
“热菜趁热,冷菜趁冷。这是品尝美食的基本哦。”
就算你这么说,现在,尝菜什么的怎样都好。
“我很在意您的答案。”
“人类的定义?”
“是的。”
“有点头疼。很难用语言来表达啊。”
香屋叉着手思考着。
——这算是“隐瞒”吗?
对于想要的架见崎的奖品,尤里不会说谎。这已经用“Q&A”确定了。但有可能隐瞒。这样的话,应该向运营付4000P问清楚吗?但如果运营仅仅回答“想成为人类”的话,买了也只是浪费。
香屋烦恼地说道:
“我以为你是想到Aporia的外面去。”
以前跟他谈过这个话题。是自己告诉他Aporia真相的时候。虽然很难说自己完全理解了尤里的价值观,不过他确实对遭到Aporia世界的束缚十分反感。
尤里点点头。
“嗯,成为人类这个愿望,确实包含了这一点。”
“意思是,仅仅走到Aporia外面是不够的?”
“这是我能多大程度掌控我自己的问题。当然,并不是想要100%。没人能完全掌控自己。不过,感觉我们对自己的掌控程度实在是太低了。”
就尤里而言,这番话实在是暧昧。
但另一方面,香屋也对这番话产生了共鸣。
循环前与蛇的对抗中,因为不想伤害Toma——冬间美咲,香屋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那个时候,我是我吗?
难道不是被更加绝对的、规则般的事物支配了决断吗?
“如果能以摆脱Aporia支配的状态去到现实中,您的愿望就算是实现了吗?”
“是这样。大体可以算。”
“那么,您认为Aporia能实现这一点吗?”
“实现不了吧。所以,有点讨厌。”
尤里说的是对的吧。
即使从架见崎胜出,作为奖品向运营请求“让我摆脱Aporia的控制、去到现实中”,这也无法实现。毕竟,香屋和尤里都只是Aporia演算出的AI,不可能从这装置处得到解放。
所以,想来尤里以这游戏的胜利为目标几乎没有意义。唯一的结果就是对运营逞强着“你看,我的愿望无法实现吧”。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是尤里的话,光为了这个也会想要从架见崎胜出。但实际情况还是如青蛙所说的那样吧。尤里可以说是打算胜出,也可以说是不打算。而就青蛙的主观判断而言,尤里并不打算胜出。
尤里微笑着。那笑容并不带有悲伤,也不带有寂寞,连自嘲的意味也没有。他纯粹是开心地笑着说道:
“我说的没错吧?就算知道了我的愿望,对你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不。并不是这样。
香屋用力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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