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屋步的提案明显是场赌博。
他的说法要行得通,必须对方确实还不希望决出结果。但是没有用于推测的根据。要是蛇这名玩家希望Water胜利的话,这做法就只是相当于把这个组织交出去。莉莉将失去盾牌,很快被打飞脑袋。而后架见崎的游戏将会结束。
——但,即使什么也不做,结果也是一样。
照这样下去,平稳之国将一点一点地失去点数、失去战斗力,肯定很快就会败北。
今天的战斗太可怕了。不,回想起来的话,更早以前就。现在的感受就和西蒙被放到架见崎这个地方时的感受一样。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的模糊而沉重的感情。那恐惧无比接近绝望。之所以还不算完全的绝望,是因为还有可以抓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个时候,西蒙决定赌在香屋步身上。
“尽可能地按你说的做吧。”
“嗯。赶快——”
“不过现实上来说,集中所有点数是很困难的。”
尤里和雪彦。这两个人的点数不好动。尤里应该不会把点数全交给莉莉。而雪彦还在战场上隐着身。如果没被有他威胁着Water的性命,Water就会放白猫到战场上去。
香屋回答道:
“那么,做到能够做到的地步为止吧。召集部队会长——”
西蒙期望着英雄。
他感到,平稳之国想要重新振作,绝对性的英雄是必要的。
——老实承认吧。
至今为止遇到的玩家中,最有英雄气质的就是Water。她总是处于组织的中心。连敌对的西蒙也没有怀疑过她的胜利。所以谁都会认真倾听她的声音。
香屋步和Water一点都不像。无论声音、表情还是站姿。甚至不是哪方面有所不足的问题,而是什么都没有。任何Water拥有的强项都不具有。
即使如此,还是有仅仅一样和Water相同的东西。
不是他自己,而是周围的反应。现在,在场的任何人都仅仅关注着香屋,被他的话所吸引,连迫近的敌人都不再理会。
——比起别的,英雄首先是能让他人倾听其声音的存在。
平常的这个少年完全不是这样。那时的他所说的听起来全都无关紧要。然而,越是被逼上绝路,越是接近绝望,就越是难以无视他的话语。
所以,现在,仅在这一瞬间。
香屋步这名少年英雄得能与Water比肩。
******
输给了蛇。
是香屋自己选择了失败。没能把握着的子弹填入手枪。
所以。
——接下来要是有谁死了,那全是我的责任。
不用说,至今为止也基本是这样。毕竟,和世创部的交战是香屋自己所期望的。但从这里开始,更加没有逃脱空间了。就像月生的死是香屋的责任一样,这之后的死无一例外地全要归因于香屋的失败。
——是我创造了你。
Toma这样说过。是在姑且称之为现实的某个地方和那家伙交谈时的事情。
但,比起那个时候。比起被告知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个AI的那时候,反而是现在心里更加躁动不安。
一直害怕着死亡。
相信着这种恐惧是自己的本质,是无需怀疑的、类似于双脚所踩着的地面一样的东西。但,现在自己已无法再相信这一点了。
——比起可能有谁会死,我更害怕可能伤害到Toma。
为什么?
根基动摇了。从Toma那里听到的话还包含着别的意味。
——香屋步作为我的英雄诞生。作为符合我理想的英雄,有一天忽然出现在只由数据构成的世界。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
——说不定,我即使要抛弃自己的价值观,也会保护Toma。
作为香屋步的骄傲、信念。说不定,自己被施加了限定:仅仅是为了成为Toma的守护者,哪怕要轻慢这些虽然没什么大不了、但仍被香屋相信为自身本质的东西也在所不惜。
蛇像爱着Toma一样行动。就如产生他时的设定一样。
——然后,我也是。
如产生香屋步时的设定一样,像爱着Toma一样行动。会是这样吗。
这种怀疑本身就是诅咒。深不见底的诅咒。
虽然很讨厌个体同一性这种可疑的词,但现在的程度确实是连这东西都从根本上动摇了。
——Toma,我非常喜欢你。
真的。作为朋友,作为人类。
但说不定,其实连这种感情也不是香屋自己的东西。说不定,自我这种东西哪里都不存在,仅仅只是Aporia的设定而已。
——这样的话。我是谁?
得不出答案,也不需要得出答案。
但即使理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