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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蛇。您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明明可以单方面切断通话的,有什么不能这么做的理由吗?”
Toma在心里点了点头。
香屋的目标,简单来说,就是靠对话削减蛇的时间吧。这方针实在是有香屋的风格。对于战斗效率极高的蛇,以物理性以外方式的战斗发起挑战。不让任何人死这一点实在太像他了。
但另一方面,不明白蛇为什么会顺应这场对话。蛇当然应该知道香屋的打算。
蛇回答道:
“我存在的理由之一,就是为了指出青蛙的错误。架见崎的战斗不是主题。”
“那样的话,跟我和Toma说这个也没用吧?只要去跟Aporia股份有限公司谈就行了。用不着在这通电话里说个不停。”
“这是为了理解你的必要过程。”
伴着这句话,蛇似乎淡淡地笑了起来。
至今为止,Toma并没有在蛇身上看到父亲的影子。她觉得还是青蛙更像冬间诚。而现在,她第一次从蛇的声音联想到了父亲,联想到了为难似地苦笑着的那个人。
蛇继续道:
“你是独特的,但并没有足够的武器。”
然后,蛇切断了通话。
结果只有Toma和香屋之间的通话还留着。终端上传来了他的喊声:
“等等,蛇,我——”
但应该是注意到蛇已经挂断了吧。香屋在中途把话咽了回去。
Toma苦苦地想了一会,但果然还是不明白。
“到头来,你究竟在做什么?”
香屋在留下一句“去问蛇”之后,也同样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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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性的武器,香屋已经拿到手了。
相信着应该拿到手了。
蛇的反应到中途为止都跟想像的一样。所以,他相信着进展很顺利。对于消耗蛇的时间这一目的,已经看到了将死的路线。只剩一步而已。
——我推测,冬间诚之死的真相和冬间美咲有很深的关系。
只要如此断言,蛇就不得不再次反驳,说服Toma“不是这么回事”。本该是这样的。
但。没能说出来。
并不是被干扰了。也不是失声了。纯粹只是香屋自己不想说而已。
——蛇。
那非是全知的,但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大概对我了解得比我自己还多。
香屋明白,深入冬间诚之死的话题会伤到Toma。他死的时候,Toma的心灵一定受到了某种很深的伤害。为了暂且愈合伤口,才以紧急治疗的形式使用了Aporia,故意引发了混浊现象,夺走了她的某段记忆。
挖出那段记忆,无疑是在强行撕开Toma的伤口。
香屋当然一点也不想要这样。但。
——即使如此,我还是自以为能够做到。
直到刚才为止,都没有怀疑这一点。
因为,照这样继续跟蛇打的话,会有更多人死去。那么,生命之外的任何东西都应该是可以牺牲的。应该踩踏着Toma的心灵前进。香屋相信着自己是会这么选的人。然而,事与愿违。
——我没能说出来。
没能在Toma听得到的地方,说出决定性的话语。
——我比自己想像的更加重视Toma。
对她如此地不愿意伤害。
然后,蛇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单方面切断了通话。确实是最优解。没必要害怕没有装入子弹的手枪。
香屋因败北感而扭曲了脸,问道:
“时间是?”
刚才的对话中,蛇“出现在表面”的时间。大概和蛇说话的时间相同吧。
秋穗回答道:
“62秒。需要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吗?”
“不用了。”
失败了。蛇肯定还有剩余时间。没能将其威胁从架见崎消除,这样下去,平稳之国将被单方面蹂躏。
“我输了。开始撤退战吧——”
赶紧从这场已经输掉的战斗中逃脱吧。
对此,Ryama以尖锐的声音回答道:
“喂喂,这里是平稳的最深处吧?还能逃到哪里去?”
“这里的话,哪里都——”
所以要说的话,比起撤退战更像是守城战。但香屋总有种背向敌人逃跑的感觉。
“让蛇随便吧。今天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香屋输了,而蛇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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