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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并不特别熟稔;截至目前为止,即使她有来上课,这一点也完全没有改变。无论怎么想,新田奏子和更科更纱之间都没有任何共通点,但我们现在的行为在旁人眼中看来,不就好像什么好朋友一样吗?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她的手很柔软。
我们俩牵手奔下阶梯,在玄关换鞋,走到校外。太阳西下,云朵赤红得宛如即将烧毁崩塌,海风迎面微微吹来。这一带有一片海。
「然后呢?你搞不懂什么?」
「啥?」
「更科同学,你不是说过这句话吗?在你走出美术教室的时候。」
她果然听到了?
「没有,没事啦。」
「怎么可能没事呢?你看起来好像很失落耶。」
她观察得可真仔细;还是说,我的失落程度明显到让人一目了然?看来老师那番否定我至今人生的话语,在我心中留下了很大的疙瘩。
「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不妨跟姊姊我说说吧?大部分的事都吓不倒我啦!」
新田同学身子倾向一边,抬眼端详着我。我吃了一惊,她的眼眸竟是如此清澈,彷佛一出生便只看着美丽的事物,才能将那对眸子培养得纯净无瑕。她的眼神与一言行举止间的差异,令我困惑。
很不可思议地,我突然想对她坦白了。我自知这种事不能随便说出来,但依旧将刚才老师说的话半抱怨地脱口说出。
「画画的意义……啊。」
这件事明明与新田同学无关,她还是盘着胳膊严肃地锁起眉头,让我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想得太入种而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她实在太过认真,令我不禁莞尔。
「啊哈哈,抱歉啦,结果我还是搞不懂。谁教我的美术成绩烂到不行呢?我的美术、工艺、家政、体育、音乐成绩,从以前就全都是鸭子——」
「鸭子」是五阶段成绩考核(注40)的隐语,指的是2;如果是「烟囱」,则表示1。
我不知道当初是谁想出来的,真是贴切极了。
(注40 5为最高分,接着是4、3、2、1。)
她为了这件与她无关的事烦恼了老半天,得出来的结论却是如此,我听了不禁嘴角上扬。反正我本来就不期待得到什么像样的答案,倒是原来这个秀才也有胜不了我的地方,让我偷偷窃喜了一下。
总觉得,现在的她和以往我观察到的她截然不同。实际和她接触后,我才明白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和她谈话过后,更感觉不到她是那种不来上课的资优生,充满了活力——当然,我也觉得她似乎有点开朗过头了。
「欸,更科同学。」
「嗯?」
「你现在觉得毫无头绪,对吧?」
「这……算是吧。」
「既然如此,你不是应该多画点画、多练习吗?」
这一点我当然也有想过。
但是,被老师那样全盘否定后,假如我无法明白自己的缺点,恐怕再怎么画都是白费功夫。
「嗯——」
「我呢,希望更科同学可以为我画一种题材。」
新田同学的眼眸中闪耀着光辉,令人联想到一个刚从父母手上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为你画一种题材?」
「嗯,风景画!」
「风景画呀……」
坦白说,最近我很少画风景画。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觉得答应这个要求也无妨,这个题材恰巧可以为我扫除心中的郁闷。
话说回来,虽然我跟新田同学并不是初次见面,但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聊这么多,而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和她之间竟完全没有隔阂。我拥有很多好朋友,不过我从未对他们说过自己在绘画上的缺点,但如今却对新田同学和盘托出。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
「好啊,我就画吧。」
「好耶!那就现在画吧!」
「现在?」
这会儿她又没头没脑地擅自决定了下一步。不过,现在的夕阳正美,说不定可以画出一幅好图。
「OK,那就这么说定罗。走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咦、啊?」
或许是把我的沉默当成首肯吧?新田同学和刚才一样,抓着我的手硬是往前冲。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的笑容是如此灿烂;她的影子,深深地烙印在绋色的落日中。
◇◆◇◆◇
「呼——吁——好,到了!」
「……呃,新田同学。」
「呼、呼……嗯——?」
我瞥了一眼跑得气喘吁吁、肩膀激烈震动的新田同学,接着定定地注视眼前的光景。
眼前有一片屋顶;将视线往下栘去,可以看到白色墙壁和窗户:旁边种着一株小树;此外,还有大门及门铃。若要说得更详细些,我们是穿越了一道围墙才站在这儿的。
不管再错得如何离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