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我应该没有那么了不起,只是把脑袋放空罢了。」
「一般来说都会忍不住东想西想喔,能够面不改色做出厉害的事情,这就是阿行厉害的地方,而且你也非常了解海龙王寺同学。」
「总觉得不像是在称赞我。」
「没那回事,我很尊敬阿行的。所以要送你一颗糖果。」
高行接过糖果并且心想,八叶刚才说,有屋总是故意选择适性不高的社团轮流加入,但是实际上真是如此吗?如果是真的,又是为什么?虽然高行在意这一点,不过有屋心情终于好转,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重提这个话题。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有屋如此说着。
高行点点头,把收到的糖果送入口中。
是微苦的咖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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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杂院的时候,太阳已经逐渐西下,杂院窗户有一半点灯了。在灯光以及堆在杂屋前方的杂物形成的怪异阴影之中,八叶双手抱胸站得笔直,并且瞪向地面,就像是在认真检讨蚂蚁是否会夺下地球的霸权。高行一走过去,八叶就抬起头来,看到高行身旁的有屋之后,露出像是安心又像是紧张的复杂表情说声「欢迎回来」。
有屋也以类似的表情说声「抱歉造成骚动了」。
「刚才那件事,是我不够深思熟虑。」
「完全不用在意那种事情,没关系的。」
「这样啊,嗯,是这样的话就好。」
有屋与八叶的互动,就像是国中生情侣首次约会一样令人心急,也令人背脊发痒。由于再也看不下去,即使高行觉得讲这种话不像自己的风格,却还是向她们说道:
「这种害臊的事情,你们就学学现代的孩子,用手机传邮件说吧。」
两人一起向高行投以轻蔑的视线。
「你这个家伙真是没神经。」
「阿行,你应该要改掉这个毛病!」
不知为何变成是高行的错,但是看到两人的意见一致,高行就当成是喜事不予追究了。在讨论要不要在回家途中找间露天咖啡厅聊天的时候,有屋察觉到某种状况,看向高行身后并且蹙眉。转头一看,有一个异样的团体朝这里笔直接近,所有人都是板着脸,身上宛如军服的制服一丝不苟无懈可击。
「那个制服是……」有屋不安地轻声说着。
就觉得这套黑色衣服似曾相识,原来是课外活动统括委员会。偶尔会看到他们派两三个人站在校门口推行礼貌问候活动,不过这次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大阵仗。
「嗯,来者不善,他们会在礼貌问候活动之外的场合现身,肯定是发生某些事件,该不会是哪个笨蛋在社办种大麻吧?」
八叶事不关己如此说着。与黑衣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名女性看了高行一眼。这名美女将湿润光泽的黑发高高绑起,眼镜后方的冰冷目光给人深刻的印象。
黑衣团体在杂院前面停步,然后带头的男性向前踏出一步。这名男性个子有点矮,头发梳理得紧贴头部,莫名给人一种神经质的印象。他从其他黑衣人手中接过小型扩音器,朝着整座杂院大声喊话。
「我是课外活动统括委员会副委员长寺尾庄司,接下来要转告一件重要事项,我只说一次,请各位仔细听清楚。」
在尖锐的共振声响搭配之下,黑衣男性——寺尾的声音高压到无谓的程度。他的右手戴着标示副委员长的臂章,杂院居民们都跑到外面或是从窗户探头,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落伍的各位应该无从得知,但学园都市现在正处于改革时期,以自由与自律这种只是嘴上好听的口号横行至今的作风,已经面临修正的时机了。这座社办杂院,称得上是堕落糜烂旧时代风潮的象征,聚集在这里的各种非公认社团也没有两样。」
寺尾太阳穴浮现血管,以不太需要扩音器的音量,滔滔不绝述说着主张。八叶说「要是留撮小胡子就完美了」。杂院居民也诧异觉得这个人怎么忽然开始演讲,他不是来转告重要事项吗?尽情进行这场自以为是的演讲之后,寺尾终于进入正题。
「各位正在使用的社办杂院——三十八、三十九临时社团活动教室,已经在今天决议择期拆除。现在入住的社团与其他所有团体,也必须在五月二十七日之前撤离,绝无例外,请各自作好准备。」
接下来是一阵鼓膜生痛的寂静。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花费一段时间理解寺尾这番话是日文。下一瞬间,杂院受到强烈的震撼。随着「开什么玩笑!」「说这什么话?」「睡昏头了吗?」「你妈妈凸肚脐」这种宛如暴风雨的叫骂声,坐垫、卷筒卫生纸、木偶、洗发帽等物品接连从窗户扔出来,被湿抹布正面打中的寺尾怒吼「你们做这种事会吃不完兜着走!」在涌现笼罩的骚乱之中,只有八叶保持冷静,她拿起锅盖保护头部,并且走向统括委员会说道:
「抱歉百忙之中打扰了,可以再说明得详细一点吗?」
场中气氛变得紧绷了。统括委员会的成员,似乎直到现在才发现海龙王寺八叶的存在,一齐展露出困惑或畏惧的表情。行遍天下的统括委员会,对一名女孩展露这种态度,实在是情何以堪。不过只要不是对天才一无所知,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天才受到世间默认,可以自行进行人体实验;对天才造成危害的人,会被GCO的惩罚部队带走,并且再也不会回来——这种与天才相关却毫无根据的传闻,高行是在认识八叶之后才听说的。虽然不小心就会忘记,不过海龙王寺八叶的名号,听起来就是如此高深莫测。
在统括委员之中,只有刚才引人注目的黑发美女,毫不畏惧向八叶作答。
「我是二年级的宫野真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