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槛江一个字阻止了景介的谢罪。
「……咦。」
「不可以再继续往下说了,景介。」
槛江放下筷子。
她面朝景介,定睛注视着他。
「我的伤只要有充足睡眠和饮食就能治愈。可是,当时跟夭同行的如果是你,早就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了……况且我会受伤只能怪我自己,是我实力太弱了。那不是景介的责任。」
「但是……」
景介想要反驳。
槛江以极其诚恳,但又带有几分谴责意味的眼神,锐利地直视景介的视线。
「欸,景介……你不要连你不需负责的事也一肩扛下。不要一个人承担一切。该由我们承担的责任,让我们自己承担。
凡事都自我完结,用自己的想法下定论……那不就跟篠田医生和以前的我一样了吗?」
「啊……」
景介如遭当头棒喝。
──无言以对。
自我完结。不依靠他人,独自承担一切。
那不叫觉悟。纯粹只是偏执罢了。
即便形式不太一样,但就结果而言──跟篠田没有两样。
「而且──」
槛江接着往下说。
脸上的表情瞬问换成了淡淡的微笑。
「确实,每个人都有他必须背负的烦恼与问题。可是……如果身旁有人守护的话,就不怕迷惘、失去方向。可以让自己继续努力,不被击溃。」
引人深思的一番话。
当中参杂了若非仔细注意,可能完全不会发现的一丝丝淘气。
「这意思是……」
「我有景介在旁守护,所以我能继续努力走下去。」
槛江站了起来。
「所以,景介只要找个人在一旁守护自己就好了……吃得好饱,我要去睡觉了。」
一如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似地,槛江迅速转身离去。
她走路仍一拐一拐的,待会睡过一觉后应该就能恢复了吧。
「那,睌安了。」目送槛江离开起居室后,景介松了囗长气。
又是担心我,又是开导我,还不忘在背后推我一把。
唉──她实在是……
如果姊姊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会跟我说同样的话吧。景介毫无根据地如此深信。
「那么……」
景介起身。
这么一来,再不积极行动就说不过去了。姊姊这么苦口婆心相劝,做为弟弟的如果还无动于衷,也未免太没有出息。最重要的是──景介本身也不希望自己变得想法僵化。
景介踩着不带犹豫的步伐,离开了起居室。
同时在脑中想着「那家伙的房间在哪里来着?」这种问题。
敲门后,房内传出「稍等一下」的回答,然后一等就等了约十分钟。
被领进房内的景介忍不住瞨哧一笑。
那是很难用言语形容的──非常有个性的房间。
因为本来是提供给来客使用的卧房,所以房里所有家具都是基本款。有床、化妆台、衣橱,大小约四坪左右。
可是里面的布置变得很奇怪。
原本应该铺在床上的棉被铺到地板上。据枯叶本人说法,似乎是睡地板她比较有安全感。
也由于地板铺上棉被后,空间变得狭窄,所以化妆台被赶到了角落。
至于衣柜门之所以会开着没有关上,则是因为和服衣架凸出来的缘故。
「……呃。」
「你坐那吧,景介。」
枯叶指了那张连个床垫也没有的床。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可以放松坐下的地方了。
──算了。
大概是她习惯在和室生活了吧。虽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出在当事人旳思考逻辑有点缺陷,不过景介决定不讨论哪个因素。
「突然跑来,有什么事吗?」
枯叶看似有些生气。
「突然……?现在不方便我过来打扰吗?」
景介原以为她是不是另有事情要忙,不料枯叶却涨红了脸。
「奴家不是不欢迎你来。只是请你体贴一点……冷不防跑来敲门,任谁都会觉得困扰。奴家也是需要准备的。」
这时景介发现到──
枯叶一丝不苟地换上了和服。
在景介敲门前,她穿的应该是家居服──八成是那种整件素色,腰带样式也很简便的和服。她不想让景介看刭那副邋遢的模样,才连忙换上了现在这套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