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枯萎飘零、小夜之椿 第四幕 溅血恋慕

sp; 同时也以最无与伦比的冷酷——把无法挽回的残酷现实摆在景介的眼前。

  「哎,女婿大人。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供子发出娇柔谄媚的声音向景介微笑。

  那口吻貌似恭维,实则轻蔑。不对——

  「反正你早对她没什么印象了——无论长相或声音都忘光了对吧?看,你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也没发现她就是你姊,那你在那边生气或难过,又能改变什么呢?咯咯……这代表你姊对你的重要性不过就这么一丁点儿大罢了,何苦衷声叹气?」

  那显然是在讽刺,也或者是苛责。

  景介没能反驳,在心中默认了她的说法。

  ——这是惩罚。

  景介当初千方百计地想查出下落的姊姊,如今就出现在眼前。

  不对,是出现好一阵子了。

  可是景介却丝毫没有察觉棺奈的身分,过着太平的日子。不仅如此,还义愤填膺地嚷嚷着『我要找出杀害姊姊的凶手』、『我要查出姊姊的下落』等大话。

  供子说的真是对极了。

  我是滑稽的小丑。

  为姊姊的尸体遭到他人利用而愤怒?为姊姊早已死亡多时而感到哀伤?别蠢了,我哪来的那个资格?

  她是我的亲姊姊。

  她明明是我最爱的人。

  为什么我会忘记她的面孔呢?八年,我们不过才八年没见而已。如果我真的有我所说的那么重视姊姊,照理说她的长相应该会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之中才对吧。

  「姊……姊……」

  视野不知不觉间模糊成了一片。

  泪水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对不起……我……」

  棺奈——本是景介姊姊的尸体一字未答。

  没有愤怒、没有哭泣,也没有微笑。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景介一眼。

  在短短一个小时前,原本还讨人欢心的扑克脸如今却让人感觉悲戚。

  「我为什么会……为什么……」

  「别放在心上,景介。」

  随着柔和的声音,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景介。

  是木春。

  「雅本来就染上了疾病。所以我才会把她收留下来照顾,临终后再让她变成『腐女』……这也是雅本身的愿望。」

  ——姊姊她自愿的?

  这么说来,槛江有说过类似的话。

  姊姊在村子里过得似乎很开心。至少她在唱诗歌时给人的感觉是如此。

  木春的说词有几个可疑之处。

  虽然她宣称雅有病,但真伪无从确认。在景介的印象中,姊姊卧病在床的次数屈指可数。况且就算真的有病在身,姊姊也不会跟家里不告而别。一旦开始细算,启人疑窦之处就陆续浮现。

  然而对景介而言,他本身的记忆早已不值一哂,毕竟他连自己姊姊的长相都忘了。装在那种不负责任的大脑里的记忆怎么能信得过,不如把木春的话照单全收还比较稳当吧?

  「槛江,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决定呢?」

  木春轻轻地放开景介的身体,回身面向槛江。

  「雅已经表态要跟随我了。你若肯投靠,我答应你让『江祚南』正式复兴。」

  槛江没能答得出口。

  「雅姊姊……景介……」

  平常从不会把感情写在脸上的她,现在却狼狈得一目了然。

  想必她一定失去了主意。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自己又希望怎么做?长年封印了感情,导致她现在无法处理复杂的情绪。

  这时的景介也无力关心她了。

  一时之间,沉默支配了时光。

  半晌——认定型羽和槛江无法做出答覆的木春静静地开口了:

  「……无法下决定吗?」

  语气中不带一丝失望或喜悦,纯粹是严肃地对当下的状况做出判断般。

  「没办法,那你们就随枯叶一起下黄泉吧。」

  『通连』水平地向前刺出。

  鲜红的血色光芒开始缠绕刀身。

  怨——剑在哭号。

  那个声音比『通连』被打造成电锯时更为清晰,听似众多女性的呻吟与悲鸣。

  型羽和槛江没办法反抗。不允许违抗首领的禁忌,硬是比性命交关的危机更为强而有力,支配了她们的身心。

  啊啊,景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除了我以外,在场所有人都会被杀死。

  得设法帮大家脱困,可是景介却想不出方法来。因木春和姊姊所产生的后悔和罪恶感支配了身体,就连神经也在抗拒『快动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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