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个表情不同于以往夹杂了凄厉、露给其他人看的笑容。尽管阴森的气息仍无法抹灭,感觉却十分自然。自小一起长大的巳代,是少数知道这是供子最自然不做作的表情的人。
「呐,供子。」
巳代也是,即令她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但她面对供子时确实态度较为放得轻松不拘束,说话的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些。
「……你为什么背叛了木春?」
巳代开门见山地直问,毫不婉转。
「哼……事到如今还问这做什么。」
供子同样表露出冷漠的态度。
「这问题我已经好奇很久了。」
闻言,供子从柱子挪开背部,眼睛半阖。
#插图
「……我是『此花』。」
「啊?那是啥意……」
「铃鹿暗役的存在只为首领。」
「所以你认同了那个秋津依纱子?」
「别说笑了。」
供子的声音略显乾硬。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认不认同并不重要。我生为『此花』。所以我有义务完成『此花』的责任。就这么简单。」
巳代向供子长叹了一口气。
「你那种老古板的思想,和枯叶根本是一个样。」
「这点我不否认。虽然听了很不爽……如果说这句话的人不是你,我早就翻脸了。」
「哇,那我不就得感谢你的宽宏大量了?」
两个人一同面露戏谑的苦笑。
苦笑了一会儿之后,巳代以有些关心的口吻询问供子:
「不过……你到现在还穿着制服,是在尽对木春的情分吗?」
供子没有回答。
「结果那家伙真的一直没办法长大,就这么葛屁了呢。」
木春。
原本是铃鹿的下任首领,身染停止成长的疾病,同时也是巳代和供子的童年玩伴。
供子之所以不肯褪下这身制服——之所以不再往下一个阶段迈进——大概是为了追思已死的木春吧?也或许是同时利用这个方式管控背叛了木春的罪恶感——至少巳代是这么认为的。
「你会后悔加入叛乱吗?」
供子瞅了巳代一眼。
「真是无聊的问题。」
巳代耸耸肩,一笑置之。
「那天晚上血流成河、死了无数的人。无论是掀起叛乱的那一方、还是被攻击的那一方,都难逃一劫。不过,我老早做好心理准备。所以现在我活了下来……这就是答案。」
实际上,参加了火攻的人有半数以上在当晚战死。结果而言跟本家侧是两败俱伤。如今,计算幸存的分家数目比计算绝后的分家还容易,铃鹿一族这种物种——今后或许只有灭亡一途了吧。
「繁荣派这名字根本是笑掉人家大牙。神乐取这什么可笑的名字,两派人马互相残杀得不见天日,怎么可能繁荣得起来?她当真以为这样有办法复兴铃鹿一族吗?」
巳代这番半自言自语的话并未引起供子的共鸣。
于是巳代轻轻叹了口气,结束对话掉头就走。
医院的自动门打了开来。
巳代朝玄关走去。
同时悄悄地瞥了重新把背靠回柱子上的供子一眼。
确认电动门关上并且巳代消失在医院里头之后,供子冷冷地笑了。
「你说的很对,巳代。我确实是老古板,想法被禁锢住了。可是呢……」
对方自然不可能听见如此细微的喃喃自语。
所以听起来宛如是在自嘲。
「你不也一样被禁锢住了吗——被另一种不同的东西。」
太阳逐渐西垂。
医院的四周显得格外寂静,还起了一阵凉意。
即便如此,供子也没有打过一次寒颤,只是耐心等待妹妹从医院出来。
※
『所以说,明天麻烦你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才不去。」
透过手机和雾泽景介进行对话的木阴野枣,轻轻地发出了叹息。
时间是周末的晚上八点,木阴野枣一边用手为发烫的身体扬风一边讲着手机。
景介当然不知道枣现在很迈遢地只穿了内衣裤。枣的看法是:虽说对方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女生,自己也从不把对方当男生看,可是也没必要刻意告诉他自己现在的糗样,让身为女生的最后一座要塞陷落。
呵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万一啊。』
「你是在开玩笑吗,雾泽?」
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