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噘起嘴巴别过头去。
不过,随即作势观察似地扬起视线偷看景介。
「这样岂不显得陶醉其中的奴家像个傻瓜一样吗?」
「不是啦,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这气氛教景介羞赧得没办法正眼和枯叶对望,只得看着前方。
走在前面的型羽脖子一扭、回过头,眼神凶狠地怒瞪着景介。
两人一对上视线,她停下脚步站到景介的面前,毫无预警地抬起脚就是使劲一踢。
「……好痛!」
小腿骨冷不防被踹了一脚。
「干嘛突然踢人啊!」
「不为什么。不知怎地就是很不高兴。」
「最好是没理由乱踢人啦!」
「其实我觉得踢那一脚还不够痛快。可以再踢你一脚吗?」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算了啦,型羽,你就放他一马吧。」
出面阻止型羽的人是木阴野。
「像这种时候啊,就是要说一天啊有人放闪光弹b然后装作没看见。」
「不要连你也跟着起哄!」
景介向出书调侃的木阴野厉声喝斥的同时,对她的态度浮现了宽心与不安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感情。她来到迷途之家时,就是这副和前几天完全不同的调调——说穿了就是恢复一贯的态度。
不晓得她是破除了迷惘,抑或只是暂时先把烦恼放在一旁。景介觉得没必要刻意去追究人家的心境是怎么变化,自然就没多说什么,反正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
即使木阴野又像上次一样临阵退缩,只要其他人帮忙掩护就够了。
无论如何,想说的事和该说的事,景介早在三天前的车上全说光了。
一行人沿环山的道路前进一段时间之后,不久看到了一块古老的招牌。
是做什么用的招牌则看不清楚。一来是表面生锈,二来是——上头有一个用红色喷漆涂上的大型箭头。
「……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它就是在秋津交付的纸上,被标记为『路标』的那块招牌。
一行人循箭头指示的方向进入小路。
那是一条连柏油也没铺上的山路。景介一行人的目的地就位在这条山路的尽头。
一幢盖在山里的废屋。
外观是纯和风的平房,和迷途之家有些类似。不过,面积却不是迷途之家可以比拟的。即便宣称是江户时代所搭建的武家宅邸,也会教人信以为真。
只不过景色之荒凉,就是站在远处也能一目了然,给人阴森的印象。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壁面的涂漆也剥落得斑驳不堪。房子能撑到现在还没倒塌,反而更教人觉得不可思议。
「好……我们终于到了。」
所有人点头附和景介的呢喃。
不过,当然不可能马上直捣黄龙。
首先是召开作战会议——话虽如此,其实也只是最后再确认一遍先前定案的事。
景介轮番环视了棺奈、槛江、和型羽的脸。
「看来不出我们的预料,很有可能会展开一场室内战……待机组按照原先计划行动,没问题吧?」
棺奈没有反应,槛江轻轻点头。
唯独型羽眉头深锁。
「……我有问题。」
看来她很不满自己必须留下来待机。
「为什么身为本家守护役的我,必须留在外头等候指示呢?」
出主意规划这场作战的人是景介。
首先由景介、枯叶、木阴野三人率先展开攻坚。型羽等人则先留在外头待命,一日一屋内发生异状、或者接获景介的联络再接着突袭——
之所以会兵分两路,是因为考量到敌方有可能设下陷阱。要是所有人冲进去遭到一网打尽,这样的下场也未免太惨不忍睹。况且精简人数的另一个优点是可以避免混战。
选择让槛江待命,理由是她还不习惯打斗,此外『攫食玉藻』在室内会显得碍手碍脚不方便挥舞。但是型羽则是到最后一刻——正确地说,是至今依然强烈主张木阴野的位置应该让出来,由她加入先锋部队。
不过景介不打算让步。
「比起单打独斗,你在混战的时候更能发挥实力吧?所以我才会希望你负责扮演善后的扰乱角色。况且你有说过『轧』的技术不是拿来决斗用的吧。」
「话是这样没错……」
型羽垂低了脖子,但不肯就此罢休。
「那我也可以说,景介哥哥根本没必要去送死不是吗……人类怎么可能打得过铃鹿?」
「原来你在担心我的安危喔?」
「才……才不是那样!谁担心你了!」
景介一揶揄,型羽立刻满脸通红地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