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羽神情恍惚,一动也不动。
原本直指敌人的铁爪,也在不知不觉间颓然垂下。
2
面对木阴野的母亲,蓟,通夜子与巳代分别亮出了武器。
『狂恋火车』的绳子前端燃起了火焰。『物主之杖』则伸长化成了鞭子。
然而,蓟手上的武器却是『阿形之琴』。那是一把拨动琴弦,便使所有听到声音的人全都受伤的弓——威力固然强大,却碍于本身的特性只能使用在奇袭上。
她到底在盘算什么呢?景介难掩心中的不安。
仔细一瞧,枯叶和木阴野同样面露担心。
唯有一人仍显得泰然自若,那就是木阴野的父亲——慎一。
「靠那种玩意儿你想怎么跟我们打呢?大婶。」
巳代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笑得讽刺。
「还是说,你打算采取自爆行动,不惜把自己的女儿也一起拖下水?」
蓟没有回答。她面朝前方,向身后的女儿说道:
「枣……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咦?」
「『阿形之琴』要像我这样用。」
话一脱口。
毫无预警地,蓟轻率地将弓弦拉到了最满。
景介倒抽了一口气。
「喂,你这死老太婆该不会当真……!」
无视乱了阵脚的巳代,蓟兀自从弓弦放开指头。
景介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么一来她自己不是也会受伤吗——这一类的问题也无暇思考。他只是连忙想牢牢捂住耳朵。
其他人也是一样。唯独木阴野的父母亲例外。
可是没有人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耳朵。
被拉到满弦的『阿形之琴』强劲地弹放,如雷的轰声响彻于现场——
「……咦?」
没有响起。
明明有拨动,却没发出声音。
怎么会没有声音?云时,蓟窜进了满脑子这个疑问而楞住的通夜子怀里。
那是彷佛企图一口气重创对手的冲撞。临去前,蓟朝通夜子的心窝施以猛烈的肘击。
通夜子毫无反击之力地被应声击飞,身体撞破了日本民房的玄关。
「刚才那是……?」
巳代连想都没想到自己该攻击或防御。蓟回头一笑。
「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呜!」
当着往后退开一步的巳代的面,蓟再一次随手拉起了『阿形之琴』的弦。拉到约三分之一的程度便松开指头。巳代浑身都僵直住了。但——依然没有声音。
「……是假的?」
巳代一面大喊,一面连忙向上挥起『物主之杖』。
但说时迟那时快,蓟早已窜进了巳代的怀里。
她将『阿形之琴』连弓带弦只手提握,然后将拳头举到了巳代的耳畔。
食指轻轻地拨动弓弦。
「不,这可是真的……左脚。咬碎吧,吽形。」
「……呃!?啊!」
『阿形之琴』貌似发出了音量小到不足以让景介等人听见的声响。
啪叽。
只闻轻脆一声,巳代的左脚踝——脚胚中段以下的部位应声折弯。
「莫非……」
枯叶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喃喃说道:
「弦的振动可以中断?那是如何办到的……」
「部分是依靠拿捏握力和手指的技术。」
朝失去平衡的巳代脸部赏以回旋踢、一脚踢得她在地上翻滚的同时,蓟一边回答道: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必须了解藏物。」
「……了解?」
「该怎么弹音量才能变大;又该怎么弹才能弹得小声。要怎么弹才能弹出空气传导效率良好的音色;又要怎么弹才能弹出空气传导不易的音色。这把藏物也是有它的脾气的。一旦摸熟了这一点,想要在发出难以听见的音色之后尽量抑制振动消除声音……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话说到一半,解释的对象从枯叶变成了木阴野。
「骗人,我完全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谁教你那么排斥练习。」
虽然蓟说得倒简单,但只要思考一下『练习』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也难怪木阴野会敬而远之。即便是景介也能想像那个画面。要熟知如何才能弹出想要的音色,这也就是表示——必须不断重复聆听那个光听就会使自己受皮肉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