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江怔住了。
砂姬微微地伏下了眼帘。
「藏物『攫食玉藻』……槛江,那原本是属于你母亲的东西。」
「咦……」
一瞬间……
型羽像是恍然大悟,木阴野貌似大吃一惊,木阴野父母则彷佛事先早就被知会过似地,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直立不动。
景介虽不懂有什么意义,也慌忙配合他们的行动。
「……槛江。」
枯叶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严肃许多,同时孕育着些微的紧张。
彷佛是在举办仪式一般——不对,不是『仿佛』。
景介看懂了。
接下来要进行的,正是仪式没错。
枯叶开始致词——
「本人乃铃鹿一族临时首领,名枯叶。奴家以本人的名义、以始祖铃鹿御前的鲜血宣告……在此恢复分家『江祚南』的名誉与矜持。特将这把忌讳与疾病之剑、汝之鲜血所成就的战争之证重新交由『江祚南』保管,以兹证明。」
「请问,我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槛江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视线游移不定。
枯叶放松了力道,微笑说道:
「抱歉……这样的仪式奴家也是头一遭。」
「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砂姬出声说道:
「就如致词的意思。你懂的吧?」
槛江花了数秒的时间默默不语地深思,一会儿她点点头——在枯叶的脚跟前下跪,磕头收下枯叶递上的长刀,尽管略显缺乏自信——
「『江祚南』当家、槛江。从今起归位为铃鹿分家一员。誓将拥戴首领,并且……」
她的视线投向了景介,站起身,用双手把长刀搂进自己的怀里。
「竭力保护首领的夫婿……我以这把刀和我的意志发誓。」
依然条理分明地做出宣言——然后破颜而笑。
景介在那笑容牵动下,也跟着笑了出来。
太开心了。
由于母亲力挺神乐而遭到村人排挤、并且赋以断绝丧服之名,差点就此失去了感情的槛江,如今却像这样笑逐颜开。枯叶和型羽也接受了这样的槛江——尽管现状上只有形式,不过还是让她复兴了分家。
那就是枯叶等人有严肃正视当下和未来的证明。
哪怕每次只有一小步,也会锲而不舍地朝目标挺进的最佳证据。
「谢谢你的心意。」
景介坦率地向槛江道谢。
「不过有性命危险的时候,你还是得逃走喔。」
「不,我不会逃走的。我会当你的盾牌保护你。」
「唉,这种时候一般都会姑且先点头答应再说吧……」
景介苦笑。
枯叶也一副看似感到高兴的样子。型羽和木阴野两人同样露出了微笑。
所以——这么一来的话我也得好好加把劲才行了,景介的心里油然产生了这般充满志气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