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弄出人命啊!下手那么重是会死人的!」
「只是受点伤的话靠藏物就能治好。下手不狠一点,你的劣根性怎么改得过来!」
「噫噫噫!」
如今说再多的借口也没用了。
景介慌得手足无措,开始逃走。
「给奴家站住!」
木刀切开空气的声音从背后逼近。
所以景介拚了命地逃。也因为太过拚命的关系——
「……完全符合计划。」
以至于型羽的那一声嗫嚅没有传进景介的耳里。
结果,误会虽然在闹出人命前解开了,可是景介靠耍诈取胜还自鸣得意的事终究还是曝了光,因此状况并未有太大的好转。尽管枯叶的怒火获得平息慢慢恢复了冷静,但她仍是一个严格的教练——猛烈的练习一直持续了约莫一个小时。
「开什么玩笑……」
也因为这个缘故,景介现在在外廊上躺成了大字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景介还满有天份的喔。」
相对的,枯叶的身上倒是丝毫不见疲色,一改先前的态度龙心大悦。大概是狠狠发泄过后心情痛快多了吧。虽然她这单纯的神经大概跟平时那耿直又光明磊落的性格有关,不过在有些时候也让人挺头痛的。
「姑且不论剑术方面,至少肢体动作有锻炼的价值。」
「……那是因为你的攻击太疯狂了……」
总之景介豁出了性命。一旦被打中就算不至于丢了小命,也会痛到昏死过去。要是没能成功闪避攻击,至少一定会呼吸困难。事到如今,景介才深深感觉到原来木阴野对自己是那么的温柔。
即便如此,自己还是挨了好几刀。再加上疲劳的影响,身体不断叫苦连天。虽说外伤的部分已经用藏物治愈,不过明天恐怕不是只有肌肉酸痛就能了事。
「你好歹也手下留情一下行吗……?」
「你在胡说什么?奴家已经放轻力道了。」
「你骗人……」
「傻瓜。奴家怎么可能使出全力把心上人打到爬不起来呢?」
说完,枯叶突然害羞似地别开了眼睛。
心脏因为那个小动作情不自禁地怦怦跳,景介连忙在心中摇头。
实在还是没办法坦率地把枯叶当成一般的女孩子看待。对于灰原的思念至今仍牢牢地束缚了景介。
——话说回来,那样叫做有手下留情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枯叶所言不虚,那么不管自己再怎么苦练,在铃鹿一族面前照样脆弱得不堪一击不是吗?本来是希望至少不要成为拖累别人的绊脚石——或许到头来仍是徒劳无功。
「练了也是白费,真教人提不起劲哪。」
「那倒也未必喔。」
枯叶温柔地安慰了唉声叹息的景介。
「你目前最优先该做的,就是别让自己再像之前一样只能任人宰割。打不赢亦无妨。等到你学会跟奴家等人过招,至少就有能力抵抗了。」
「唉。真的是这样吗?」
「更何况……你也无须太过担心,不过就你一个人,奴家势必能好好保护的。」
枯叶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一贯的开门见山的表现方式使得景介不知该如何反应。显得十分难为情。
不过,同时也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窝囊废。
——或许你觉得无所谓,我自己才不愿意咧。
身为男生,一听到要被女生保护,心里头就是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的确,这些家伙不是人类,和景介的基本能力有着天壤之别,已经不是男女性别的问题了。
不过……
枯叶的身体,本来是灰原的。
一想到孤零零地坐在教室角落的那个少女,景介就感觉难受。要自己提心吊胆地躲在那个没什么安全感的背后,果然还是做不到。
那个时候来不及拯救灰原的遗憾,一直深深令景介感到懊悔。也正因为如此,景介希望自己至少不要再次来不及赶上那一刻。
而且不只是灰原。
景介在两个礼拜前全都知道了。
这家伙——枯叶即便看起来意志坚定,内心其实有一块脆弱的部分。所以必须有个人在旁支持着她,小心不要让她因为突来的反弹而折断了。
跟景介对灰原所怀抱的思念不同,那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情。
「……还真是麻烦啊,唉。」
「你在抱怨什么?奴家要保护你哪,高兴都来不及了有啥麻烦可言。」
「不是那回事啦。」
「嗯?」
枯叶一副摸不着头绪的模样倾斜了脑袋。景介回以淡淡的微笑,从外廊仰头眺望天空。冬天的寒风吹在火烫的身体上感觉极为舒畅,彷佛只要稍一不留神,便会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是说,这家伙又若无其事地说了会让人面红耳赤的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