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可能早就昏倒了。是说,怎么感觉自己一天天习惯这种血腥事,我这个人还正常吧?是不是真的应该接受大家的规劝回头是岸才对啊?
“才犯不着你这人类来担心……”
型羽口头上虽然仍不忘逞强,但体力和气力应该早濒临了极限。一双脚不听使唤,伴随一声悲鸣,整个人重重地栽进了景介的怀里。
“瞧你白天那么骁勇善战,怎么现在……是累了吗?”
“‘轧’的招式不是拿来决斗用的……呜呜。”
虽然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不过看来在这个场合的一对一战斗对型羽似乎不利。
总之,多亏了她才得以获救。
“枯叶、姊姊、呢……?”
“啊啊,她已经没事了。”
“是吗。那我、可以睡了。”
“景介大人,接下来、由我、代劳。”
棺奈走了过来,从景介怀里接过型羽。被抱进棺奈怀中的同时,型羽开始发出香甜的呼声。
确认型羽被带到美术教室的角落躺好之后,景介把视线移回枯叶与巳代的身上。
相互对峙,以眼神隔空交火的两人。
不过,气氛却明显和先前回然不同。
巳代仍弥漫着一身卑劣的——仿佛有一股血味飘来般的浓厚杀气,相对地枯叶则判若两人。气定神闲的枯叶在抵御杀意的同时,还能散发出豪气制衡。
动与静。岩石与海浪。
两人之间的差别就像一组对照般显而易见。
“去捡起你的武器吧。”
巳代斜睨插在地上的小太刀一眼呛声道。
“我给你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还真是亲切。”
枯叶笑了笑。但没有去捡刀的意思。
“从这种小地方来看,你果然是一族的哪。”
“啥?你在说什么?”
巳代蹙眉歪起脑袋。
“我辈乃是拥有远比人类强韧的身体与生命力的存在。也因为这个缘故,同族之间的胜负所追求的精神是以自身的全力彻底痛击对手的全力。这才是铃鹿的战斗,也是至高的尊严……你的潜意识里也是这么心想的对吧?”
“所以你想说什……”
“奴家是在延续先前的话题。”
枯叶打断巳代二度的疑问,开口表示。
“你可知咱们一族为何不与人类为敌吗?”
“还不就是因为你们本家的没有胆子!”
“那你就错了。我族实力坚强,要让人类在眨眼间兵败如山倒简直易如反掌。但也正因为我族如此强大……以至于从未能理解软弱为何物,也因此我族是很软弱的。”
“老娘可懒得跟你在那边禅问答。”
巳代举起‘物主之杖’不屑地说道。
枯叶依然没有采取备战姿态,也没有捡起武器。
“我族必须与人类共存。此乃正因为强,所以对软弱一无所知;正因为软弱,所以脆弱乃我族的命运。人类很强。他们的强大之处在于知晓软弱……巳代啊,奴家以为,咱们一族之所以透过丧服获得人类的身体,其实为的就是将人类源自于弱小的坚强借作己用。”
“你是怎么啦?脑袋因为刚才的恐惧吓得发狂了吗?”
巳代指着自己的头部嘲笑枯叶。
但景介能懂枯叶想表达的意思。
灰原的坚强,与枯叶的脆弱。
其实是一体两面。因为灰原比其他人还要弱小,所以才会变得强大。枯叶则是站在本家的立场试图让自己力保坚强,所以显得脆弱。
“就凭一心把人类视为祭品、只会将人类的坚强当成弱小的你是不会明白的。如果只晓得利用,心便无法沟通。唯有相互扶持,身体才会有所回应。”
“哈!那你刚才怎么会害怕成那样?明明十天前的你完全不吃‘伽罗婆的魔眼’那一套的耶。我告诉你,原因就出在你的身体。被人骑到头上的灰原吉乃想起自己曾惨遭我这副身体……我的祭品修理过,所以才会脚软不听使唤啊!用那种懦弱的身体也妄想打赢我?我告诉你,这副身体我满意得不得了。她欺凌弱者,把人家逼到极限再加以杀害,事后还在那里翻脸不认帐,简直就是卑劣恶毒的典型人类!不过最后她也精神崩溃就是了啦!哈哈哈!”
巳代就像觉得非常可笑似地哈哈大笑。那是一种威吓。
但枯叶依旧不为所动。
枯叶心中的吉乃同样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真是丢脸。”
枯叶垂下眼睛,叹了口气。
“你连身体的名字也没记住?”
她针对巳代的口吃之处予以指责。
“有必要去记吗?”
“名字也不记,又怎么能理解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