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4
‘今天会比较晚回家没办法去买东西。’景介只传了封简讯虚应故事,并没有回家。
其实景介也想先回家一趟让心情沉淀下来,但现在看道母亲的脸内心会觉得难受。
更何况要是真让自己冷静了,说不定取而代之浮现的会是恐惧感。
砍断头也不会死。会操纵人类的尸体。拥有需要走特殊路线才能到达的根据地。或许还有其他未知的秘密。应该说,如果秘密就只有这些反而不寻常。自己不过是对武术和格斗技都丝毫没有兴趣的一介高中生,面对这种怪物无疑是螳臂当车。
战斗还是杀害那就更别提了,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虽然景介很想帮姊姊、灰原、还有尾上报仇,可是也不愿因此反遭对方迫害。景介太清楚一个人突然消失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如果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结果也是一样。姊姊才刚失踪没多久的时候,尚不太懂事的景介曾跟母亲说过“我也要去找姊姊”这种话。母亲当着年幼儿子的面前陷入错乱,抱住景介痛哭失声。还说,你不要乱讲那种话,拜托不要连你都消失不见。
只是,景介的修养也没好到可以在疑似杀害了自己的朋友与姊姊的对象面前忍气吞声。不埋怨个几句、不把自己的感情发泄在对方身上的话,这要教人如何气消。
至少能知道真相也好,景介心想。
灰原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杀害了尾上和姊姊的。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我就无法跨出下一步。我受够在悲痛化作自己的一部分之前,只得继续抱着它们得过且过——把它们交给时间来解决的鸵鸟心态了。
在超市逐字浏览着无心观看的杂志直到七点后,景介又回到了学校。虽然跟礼拜五晚上一样校内还是有人留着的样子,不过也不到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人注目的程度。而且校园也算满大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直到这时景介才注意到……忘记指定详细地点了。
“啊……完蛋了。”
自己也未免太疏忽了。应该说,刚刚整个脑充血以至于根本没想到那么多。
景介为自己的糊涂感到愕然。这么一来连能不能顺利碰面都是个问题。
而且,要是枯叶为了寻找景介而在校内四处徘徊的话有可能节外生枝。那家伙大概对学校是什么样的场所欠缺基本的认识。别说是便服了,她有很高的可能性是直接穿和服报到。
“该怎么办呢……”
景介搔了搔头,打算先去美术教室探探情况。
毕竟那里是两人第一次相会的地方,枯叶应该会过去瞧瞧吧。
带着回忆起当天而变得有些苦涩的心情,景介举步朝校舍走去。
前方可见连接体育馆和校舍的回廊。景介本想从那里进入校舍,无奈上锁的关系只好转向前往正面的玄关口。
就在这个时候……
“咦,是阿景?”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昏暗处往这里传来。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那是一种悠哉、要说无忧无虑也不为过的轻柔说话方式。
从暗处现身的是——
“……日崎。”
日崎步摘。
“我才要问你在干么嘞。”
难道是枯叶跟她说的?景介抱起戒心询问。
“排球社才刚结束练习呀。”
日崎一个人单枪匹马,模样也不像有朋友在附近。
“是吗?”
“怎么了?你感觉好阴沉喔……”
“我有事情想问你。”
既然不晓得能不能碰到枯叶,那么找这家伙开刀也可以。
“咦,问什么……?”
感觉到身体随着紧张在逐渐发冷的同时,景介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尾上梨梨子,还有雾泽雅。你对这两个名字有印象吗?”
“阿……景?”
“回答我。”
“咦,等一下啦!人家不懂你在问什么意思,而且阿景你的脸色好恐怖……”
“废话少说快回答我!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景介的口气不禁凶狠了起来。
日崎就像被吓到了似地往后倒退。这个态度教景介失去了耐性。
为什么这家伙要因为我这点狠劲就感到退缩?
人类对你们来说应该只是区区的道具和饵食。就跟随时都可以轻易捏死的虫子差不多。可是——为什么你的态度却偏偏要像个人类一样?
“尾上是灰原的好朋友。自从她消失不见以后,灰原就自我封闭起来,不再结交新朋友了。雾泽雅则是我的姊姊。原先……我以为她们两个是失踪了。不过事实应该不是这样吧?其实……跟你们有关对不对?”
尽管日崎低头不语……
“你知道多少就跟我说多少,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