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无妨。”
少女鲜红的嘴唇张动了。看似在笑,又像是在同情。
“这是一种礼貌。至少奴家是这么认为的……这小伙子是察觉这娃儿状况不对劲才赶过来的吧?既然如此,岂有道理不让他见证奴家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
在数秒的沉默后,女子终于回答:
“明白了。”
女子将鸟笼的把手旋开。栅栏从底盘上松脱,少女的头颅毫无遮蔽地显露了出来。
打开鸟笼后,女子掉头走到美术教室的角落,触碰一具立起来靠在墙上的巨大白木箱子,叽的一声打开盖子。她将手伸入,从箱子中取出的是——
一把巨斧。
“请你、让开。”
女子把脸凑上前,和景介四目相对。
她有一双黯淡无光、空虚、又宛如失去了意志般的眼睛。
“呜、啊……”
景介一边发出不成话语的声音,一边加强了抱住灰原的力气。灰原开始失温变得冰冷的身体感觉仿佛也在逐渐夺走自己的体温似的。
“不要、过来……”
无力地左右摇动脖子的景介无法止住身体的颤抖。
那是对“未知”所感到的恐惧。
无论是和服的女子也好、只有头颅的少女也好、还是冰冷的灰原也罢,所有的一切都超越了理解的范围。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请你、让开。”
女子又说了一次。
呼在景介鼻子上的吐息带有一股菊花般的芳香,可是感觉不到体温。
“拿你、没办法。”
女子朝灰原的身体伸长手,冰冷的手指从景介的掌心滑过,然后毫不费吹灰之力地——
夺走了灰原的身体。
“啊……”
是因为恐惧让身体使不上力,还是因为女子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或许两者都是吧。灰原身体的触感一下子便从景介的手中消失,她抱着灰原站了起来。
“让奴家瞧瞧她的长相。”
少女说道。女子将灰原的脸移到少女的面前。
“这娃儿长得真是标致……奴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脸。”
女子重新让灰原在地板上躺平。
然后双手握住巨斧的把柄,高举过头。
景介尖叫,可是声音却出不来。
无关乎景介的反应——斧头——被重重地挥击而下。
肉被斩断的声音、刀锋砍进地板的声音。这些都是景介生平从未听过的不快声响。
“鏮啷”的一声,斧头被扔到了一旁。
女子慎重地用双手捧起了少女的头颅。
“你的身子,就由奴家收下了。”
少女的声音就宛若在向谁祷告似的。
然而……
景介的意识无法接受接下来所发生的事。
少女的头颅。
灰原的身体。
滚落在一旁的,是被斧头砍断的灰原的头部。
女子捧着少女的头颅屈膝蹲下,让灰原的身体和少女的头颅合在一起。
静止了一瞬间,灰原的身体爬了起来。
脖子上——顶着少女的头颅。
“啊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少女一如恍然大悟似地轻抚自己的脖子和灰原身体的接缝。
她的视线向景介这边投来。
她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滴垂落在和纸的墨汁。
“景介,你是个幸福的人……尽管引以自豪吧。”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名字?
景介在产生这个疑问前便失去了意识,因为他的意识拒绝了眼前的光景。
身体往前倒下的景介视野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
所以少女接下来所说的话景介也没有听得进耳里。
“灰原吉乃……奴家同样也以你为傲。”
少女——枯叶把手放在胸口上如是说。
“大小姐、恭喜您、完成了、丧服的仪式。”
女子——棺奈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