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原!你听得见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景介不死心地又唤了一次灰原的名字,结果仍是一样。
在震撼着耳膜的扬声器所传出的险恶气氛的更深处,有另一个显得慌乱紧迫的鼓动声响起。当景介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心跳声时,人已经跨上了脚踏车。
令人一头雾水。事情到底是怎么样?
但这个状况——并不寻常。
“灰原!回答我!”
景介再一次朝着受话器大喊。可是——
——‘唉,刺青……有吗?雕刻刀……在器材室……’
——‘不要!’
尽管声音又闷又糊,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和令人不忍听下去的惨叫仍一同传进耳朵。
“……喂,听得到我说话吗!”噗滋。
通话——终于被挂断了。
她有可能在回家路上遭遇暴徒侵犯,也有可能是偶然碰上了什么事故。电话挂断前所听见的几个字眼抹除了原本在脑海里盘旋不已的各种可能性。
“刺青”?“雕刻刀”?“器材室”?
让人联想到的地点无疑就是……学校。
“畜生!”
景介把随身物品丢到脚踏车的篮子里,用力踩踏踏板。快马加鞭地骑着脚踏车沿着前一刻还在慢条斯理地行走的路途折返。
景介一边踩脚踏车,一边主动试着回拨电话给灰原,但却没能拨通。
“这是怎样……别开玩笑了!”
透过电话得知的只有片断的情报,算不上是证据。可是……
——这明显是霸凌事件,而且还是极其残暴类型的。
同班至今约一年的时间,在班上看不出她有遭人欺负的样子。灰原在班上虽是存在感薄弱的人,但应该也没有公然被嫌弃排斥才对。
只不过,假设霸凌是由女生主导的话,或许身为男生的景介也无从察觉异样。刚刚手机也只听得见女生的声音。
此外如果主谋是其他班级的学生那就更甭提了,景介等于被蒙在鼓里。
骑车到学校不用三分钟的时间。
“所以拜托你再撑一下吧。”景介在内心向灰原如此呼吁。
无关正义感和使命感,景介只是基于类似神经反射的冲动狂踩脚踏车一路往前冲,就在数分钟后终于抵达校门前。景介心怀比平常睡过头时还要高出好几倍的感激,庆幸自己住得离学校很近,然后以滑行之姿跳离脚踏车直冲校舍。
自己预测的地点是正确的吗?万一猜错那就回天乏术了。
问题是“雕刻刀”和“器材室”。在推测得出来的可能性中,只有那个地方最有可能了。
尽管校园内感觉空无一人,校舍的出入口却没有关上。除了教职员室以外,还有几间教室灯是亮着的。景介看也不看那些地方一眼,他前往的不是一般上课所使用的校舍,而是另外一栋校舍——平常只有换教室上课时才会造访的特别栋。
他三步并作两步般爬上楼梯狂奔。
抵达三楼之后,睁大眼睛直盯位在走廊尽头的目的地……
“……!”景介懊悔地咬牙切齿。
灯是熄灭的,没有点亮。
话虽如此,事到如今才打退堂鼓也来不及了。还有另一个可能性是对方欺负完灰原将她解放了。如果不是这样,景介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景介一面单手操作手机重新拨打给灰原,一面往黑漆漆的美术教室走去。
“灰原!你在的话回答……”
就在景介如此简短地呼喊并且打开教室门的那个瞬间……
……他的思考停止了。
“……咦?”
呈现在眼前的……
是完全不同于景介所预期、希望和推测的光景。
一片晦暗。
虽然不到伸手不见五指,可是美术教室和走廊都没有光线,户外也是黑的。
有一个人站在教室里面。
“灰原……?”
景介口头上虽这么问,但看得出那个身影的轮廓很特殊。那并不是灰原吉乃的轮廓。
下垂的宽大袖子跟服贴双脚的下摆,看起来仿佛和服一般。
一声不响的那个人——女子——做了一个仿佛在摆架势般的动作。
“退下,棺奈。”
有一个声音制止了女子。尽管声音听似少女,说话的方式却带有古风。
“瞧你这么早赶来,应该不是外人。”
“可是、大小姐——”
“奴家说过了,退下。”
感觉女子好像放松了肩膀的力道。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