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
弘树以为野分喜欢他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马上就会醒悟。
因为野分不仅容貌、身材都无可挑剔,性格温文儒雅,而且对任何人都很体贴,再加上医师证书唾手可得的优秀学识,在弘树眼里,野分兼职完美无缺。
弘树一直认为,这么完美的野分,不可能永远陪伴在他左右。
但是,野分却真的一直陪伴着他。
[]
弘树关掉水龙头,抬起头来看着映照在镜中的脸,似乎没那么红了。
因为视力不佳的缘故,弘树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凶恶,冷淡的嘴角则总是抿成[ㄟ]字型。弘树凝视镜中的自己,暮然想起野分刚才说的话。
[我在想,你果然好可爱啊。]
(这张脸是哪里[可爱]了!)
即使人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这张脸就算是恭维,也让人说不出[可爱]吧?虽然弘树天生的发色偏淡,加上眼角略为下垂,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年轻。但会说他[可爱]的,天底下也只有野分一个人了。
况且,自己的态度既粗暴又蛮横,根本一点也不可爱。野分到底是用什么眼光来看自己的呢?
弘树记得野分说过自己的视力很好,所以应该不至于是因为眼光而看走眼了。或许是,野分的美丑意识有点异于常人吧!
(再怎么说,也是那家伙比较可爱。)
有部分也是因为野分的年纪比他小,弘树觉得,野分就像一只喜欢亲近人的大型犬般可爱。而野分的笑容看起来也真的很开心,让旁人都能感染他的幸福。
但是,最近弘树越来越少看到野分的笑容了。
这一方面由于野分繁重的工作,时而会因值班而彻夜不归,要不就是在弘树起床前便已早早出门,两人见面的时间因而相对减少;另一方面,弘树不敢说自己没有责任。
会让那灿如阳光般的笑容蒙上一层阴影,多半是弘树对野分摆出冷淡态度的时候。
(话说,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下来啊!)
两人从相遇到交往,虽已过了许多年,弘树却还是常为野分的一举手、一投足而脸红心跳。加上最近弘树为两人同居的事感到非常难为情,所以老师对野分说一些违心之论,作出一些违反本意的举动。
或许就一般的情况来看不算频繁,不过两人约会过好几次,而同居前,还常常到对方家过夜;再说两人都已经是大人了,所以,当然也发生了rou体的关系。
但是,只要和野分在一起,弘树就会变得紧张异常。
(我还以为不就就会习惯)
弘树以为,只要持续交往下去,这份紧张感就会随之减弱,他的心情也能变得更加平和、稳定。不过,他的想法似乎太天真了。
比起初相遇时,昨天变得更喜欢他;而比起昨天,今天则又变得更加喜欢他。虽然弘树觉得这份心情没什么不好,却因此让他无法摆脱害羞和紧张,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唉]
弘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望向镜中的脸。
(该怎么做才能变得更坦率一点?)
每当看到野分,弘树总会不自觉地采取放抗的态度。在身为年长者的尊严和与生俱来的个性作祟下,就算想坦率也难以如愿;明明很重视对方,却打死也说不出口,
故意摆出衣服冷漠的样子,说话好像吞了炸药一样——弘树也觉得自己很不成熟,但他就是无法表现出与年龄相符的雍容大度来对待野分。
[唉]
弘树反复回想每一天的事,发现自己根本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连自己都快要受不了自己了。
野分是弘树第一个打从心底喜欢上的人,却因为太过喜欢,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同居之前,弘树还因为彼此太忙碌而无法见面,郁闷到连做梦都会梦到野分。
(话说回来,明明都已经同居了,刚才还是照样作那种梦。)
不过,虽说实在梦里,但他居然向野分索吻!光回想起那个梦,就足以让弘树羞耻到想在地上翻滚。
但也有人说梦境会反映出一个人的心愿。难道,自己心中有所期待吗?
(不,不可能!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可爱地向野分撒娇索吻这种事,完全不符合他的个性,而且这么做,搞不好会让他羞愤而死。
——但是
[还是偶尔为之比较好?]
两人之所以决定同居,是因为彼此工作繁忙,常常见不到对方。
弘树想与对方多读过一分一秒,想更亲密地感受对方的存在,所以才会下定决心与野分同居但实际上,事情似乎不如他的预期。
两人好不容易同住一个屋檐下,弘树非但没有善用环境优势,反而在自己恶劣的个性作祟下,陷入恶性循环的泥淖中。
(明明是想制造出一个能彼此畅所欲言的关系,但是这么以来,不就又回到原点了吗)
两人刚搬好家的第一个礼拜,就在整理环境中结束。第二个礼拜,则是在追赶为了搬家而休假时落后的工作进度中读过。而且野分总是工作到深夜,弘树则是一大早就得到学校上班,两人过着擦肩而过的生活,完全没有情侣间该有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