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的是甲子园。结果他一事无成。他握拳猛捶地面。
“我的拳头!我的身体!到底都做了什么!”
什么也不会,把棒球用在暴力,奉承比他强的人——番长、现在的组长以及五十岚真太郎——而得到安宁。
他毫不抵抗,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也不剩。
——此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歌声。
阿菊仿佛受到吸引般,站在有如世界尽头的悬崖。风雪猛烈得令人睁不开眼睛,被云遮住的夜空是无尽的黑暗。就连陡峭的悬崖下方的海,也暗得像直通地狱深渊。
要是就这样顺势坠落,或许就再也不会感受到痛苦……像她这种废物尝到的痛苦……
真太郎一定会要她不许干傻事吧,但是……
“小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简单。”
她一开口吐露心声,后面就出乎意料地传来回应。
“很简单,只要唱歌就行了。”
响亮、优美的呐喊。在说话声之后,传来踩紧积雪的声响。
不转头也知道对方是谁。她害怕转头。
“请你舍弃溜溜球唱歌。”
“不要!”阿菊顽固地大叫,她的手到现在还握着溜溜球。
“请你把溜溜球当作个人护身符就好,不可以连心都被溜溜球束缚。只要你被溜溜球束缚一天,你就一步也无法前进。在我们这边就是这样。”
为什么要追过来。这个人是来说这种过分的话,给她最后一击的吗?
偏偏能逃的地方,只有眼前的海。
“不要……如果拿掉溜溜球,小弟就什么也不剩了……小弟不懂啦,其实小弟根本不懂怎么唱歌。就算看书学,照书上的方法练习,还是一窍不通。不懂啦,小弟什么也不懂,只是随便唱唱而已。小弟根本不知道怎么唱歌啦……”
“唱歌是很简单的,技术会随后跟上。只要跟我一样努力就行了。那跟梦想的代价比起来要轻多了——我问你,你喜欢唱歌吗?”
那就像催眠术,响希充满魅力的声音,让阿菊想起过去。
在那些流氓伴奏下,一起唱歌。那是差劲的演奏。那些流氓一边自嘲一边演奏,只要她配上歌声,流氓们就会高兴得不得了。歌声与演奏汇流起来,充满周遭,所有人都幸福起来。
跟她一起玩溜溜球的人则几乎没有,所以——
“并不讨厌喔。”
“是吗,你有想献唱的对象吗?”
或许有机会唱给真太郎听。比方说在游览车上办卡拉OK时间,所以她偷偷地练习‘津轻海峡·冬景色’。虽然这首歌既悲伤又寂寞,感觉却很美。结果游览车上的卡拉OK时间,却因为凛子五音不全的歌声,造成所有人昏倒而中断了。
“有……我想唱给某个人听……”
“是吗?那么你应该已经知道唱歌的方法了。唱歌的资格只要这样就够了。”
“只要这样……就够了吗?”
“对,你要以那份心情为荣。那样就够了。请把那当成你新的寄托。然后,永远不要忘记。不可以像我一样忘了。那样就够了。这么一来——我就带你去。”
原本空洞、空虚的胸口,突然充满了踏实的感触。就好像巨大的树木用力扎根,从肚子朝胸口伸展枝丫。
她懂得如何唱歌了。
“拜托你,唱给我听吧。你会唱吧?”
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个人要带她去怎样的世界呢?
“嗯,好……”
她轻轻地吸气。只是这样就感到呼吸困难。风雪很冰。
但是,脑中响起旋律的瞬间——就什么都感儿不到了。
津轻海峡·冬景色。
怀着心伤与无法化为言语的悲鸣,同到北方的人群。失去或抛弃了某样重要的事物,但没有被绝望击溃——要寻找新的重要事物。
尽管悲伤却也坚毅、强韧。
——再见了,亲爱的,我就要回去。
高歌的阿菊,看到夜空的云层裂开,转换为辽阔星空的瞬间,时间仿佛停止转动,风雪也随之止息。
“真迷人。”响希听得入迷,喃喃自语。不只歌唱技术,更感受得到甄选会无法评量的、撼动人心的情感。
“这首歌……”制作人也从旅馆追了过来。
有如走向舞台,响希走近阿菊。从歌词第二段开始加入齐唱。
阿菊看着响希。她的眼眸没有拒绝之意,歌声变得更加高亢,直奔云霄。整片夜空因为歌声的力量而振动。
——再见了,亲爱的,我就要回去。
阿菊流下眼泪,响希搂住她纤瘦的肩膀。这首歌不可能无法传递给那个重要的人。尽管悲伤却也坚毅、强韧。
——津轻海峡·冬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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