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真正的笑容。有段时间,我看她看得出神。
然后,我和她互相凝视了相当久一段时间。
突然间,她的脸急遽泛起了红晕。我才想“怎么了?”就被用力推开,从床上滚了下去。
“混、混帐东西!距、距离太近了啦!!”
“咦?”
距离太近……我和铃音的距离感不是一向都这样吗?
应该说向来不都是铃音主动靠过来的吗?
但是,我一要回到她面前,就又被她推开。
“哇!笨蛋,不许过来!”
“咦咦!?”
为什么她突然变得这么冷淡!?从床上滚下来的我受到打击而颤抖。
……可恶,我就是赌气也要爬到床上去!
“你干嘛这么想靠近我啦——!”
见我逼近,铃音惨叫了。她的脸从来没有这么红过。
“为什么!?”
被曾经以为是朋友的女同学当着面惨叫,这种心灵创伤弄得我快哭出来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不是同伴吗!!不是作家(志向)和责任编辑吗!”
“哇,等一下!拜托等一下!给、给我时间做心理准备!胸、胸部!”
胸部?搞什么?只见她按着自己的胸部,红着脸大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异常地惊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突然从背后传来模糊的惨叫。
转头一看,只见隔壁床用绷带缠成的茧猛烈地摇晃了。
从绷带膜里面传来流一的声音。
“这、这是什么——!看不见前面!好白!除了白还是白!然后身体竟然不能动呀”
“啊,忘记流一了。”
“孔明——!孔明救我——!!”
趁我被流一引走注意力时,铃音跳出床外逃出保健室。
这样不要紧吧——她能勇敢面对铁子小姐吗?
在流一挣扎的茧旁边,我听着她的脚步声。
她一定没问题的,因为她是我可靠的责任编辑。
然后我必须说服贝丝,告诉她权田原组并不是坏流氓才行。
*
夕阳从走廊窗户照了进来,当走廊染成深橘色时,凛子终于脱离教职员办公室了。她的脸显得憔悴,为了走路而摆动的双手双脚晃啊晃地一点力气也没有。仿佛就连凛凛威风的任侠表情也因为疲倦而削去一样。
校内静得出奇,走廊也没有学生往来的身影。
虽然她不可自拔地想找人说话,但是搞不好组的活动已经全部结束,大家是不是都已经回家了呢?
好想跟阿真讲话喔……好想跟阿真补给香醇的能量转换成明天的活力喔……
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呢……
凛子这么想,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走向鞋柜。没有半个人。凛子沮丧了。
凛子之所以忙碌不堪,是因为她身为组长,是全校学生的〈门面〉。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凛子统合全校学生,也没有人能代替凛子担任全校学生代表出席教职员会议。就连真太郎都无法代替她。
虽然他也尽他所能要减轻凛子的负担,但是凛子一方面也希望他专心投入文艺社的活动。因为他有明确的梦想。
所以小凛不能向任何人诉苦,自己的泄气话会变成全校学生的泄气话。为了让大家都能积极向前,小凛必须积极向前才行。
那究竟是难受还是不难受,对任侠来说都无所谓。
那是虚张声势,而那能够带给大家勇气。所以她一点也不像女孩子地赴汤蹈火。弱小的人如果不能拿出勇气,变得更加懦弱的话,根本无法上进。
“……向阿真或铃撒娇是唯一的奖励呢!拜托不要连那都剥夺……”
凛子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喃喃自语。
“啊,组长!找到了、找到了——!”
在背后响起说话声,吓得凛子不禁肩膀抖了一下。
……刚刚的喃喃自语应该没被听到吧?
凛子转头一看,只见阿菊从无人的走廊另一端迅速跑了过来。
“什么啊,这不是阿菊吗!”
凛子丹田使力,发出流氓的声音。
“你今天比平常更有气魄呢,组长!”
心情极佳的阿菊说了。
嗯,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那就没问题。自己还能努力。
“你好像在找我,有什么事?”
“嗯,对对对,没错!”阿菊笑咪咪地说了。
是什么呢——小凛没什么好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