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行,用常识想想吧!
“那个权田原凛子今天去哪了?我好像没看到她。”
“你要找权那家伙的话,今天是摆摊的日子喔。权田原每周一、三、五摆摊是最近这所学园的名产。现在由小喽啰三人组负责留守。”
“摆摊?”
“就是所谓的流动摊贩啦——”
我记得在某本小说读过,所谓的〈流动摊贩〉,就是趁祭典或节庆时,到人潮聚集的地方摆摊做生意。
“那不就是敲竹杠赚钱了?真没良心。”
“……才不是咧——你对流氓抱持太多偏见了。我刚才不就说了,权是流氓,更是任侠吗——”
清水同学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耸耸肩。不过她明明是LADIES,却特别挺流氓。我不知怎地认真地抗辩起来——
“因为任侠说穿了是自欺欺人,是流氓用来合理化自己行为的障眼法。现实世界的流氓君临黑社会、压榨善良店家、贩卖毒品、恐吓、搞黑金政治、一时冲动就剁人家的小指,不就是这样一帮人吗!这不是偏见,是常识。”
我用世间常识当作自己的武器,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她懒洋洋地反驳我:
“不是跟你说了权不一样吗?就算其他所有流氓都这样,只有权这群流氓不一样啦!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之内涵不一样。常识算什么……对老师来说,流氓、太保、班长这些头衔真的那么重要哦?”
“头衔当然重要!”
这瞬间.我仿佛开启了奇怪的开关般猛然站起来。
我的举动吓得她表情一愣。
“要在社会上活下去,有没有头衔大有影响!不管是应征工作或租房子,就连加入寿险都要看头衔!社会只靠头衔看人的情况,远超出年轻人的想像!社会系统哪有余裕看人的内涵!要是一度落魄失去头衔,到时候不管实力如何,就等着一路往下掉到社会最底层!要知道〈社会人〉的定义就是〈被公司雇用的人〉!没有头衔的人不算是社会人!可恶,这是什么世界!”
我忍不住眼角发热。
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么血淋淋的具体例子?我一介高中生明明没有这种经验……好像被某人的怨念附身了。
没错,头衔很重要。一直扮演高材生平步青云的我深知头衔的助益。所谓的格差社会就是头衔社会。
清水同学歪着头。
“少跟我这种笨蛋讲这些有的没的——我揍你喔!”
“是你自己先问我的!”
我不自觉用纸扇敲她的头。
一时激动不小心吐槽以后,才发觉不妙。
完了!太保被纸扇敲头会高兴,但她就不见得了。为了生命安全起见,我本来必须忍住吐槽才对。
果不其然,她的表情扭曲成凄厉的笑容——爬虫类发现毫无防备的猎物时的笑容……看来她果然是不可以吐槽的人种。眼眸深处隐约透露出“我要宰了你喔~”的感情……这是什么笑容?超恐怖的。
脸上挂着狂气笑容的她将会举起木刀劈向我的头吧!我惨不忍睹地裂开的头将会在仍是一片空白的稿纸上开出鲜艳的红花,成为我的作品……
就在我恣意发挥想像力的瞬间——
“呜呀啊啊啊啊啊!”走廊传来惨叫。
我和清水同学不禁疑惑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走廊。
不需要慌张,惨叫在这所学园一点也不稀罕。
但偶像心头揪☆的歌声进一步参杂惨叫的话……我恳切希望不要继续让这间社办变成无法静下心来的奇异空间了。
虚弱的声音继续说了:
“放、放过我吧……那个稻种要是被抢走了……要是现在不吃掉、把它们种到土里,明年就能够得到好几倍的收成……那是我们村子的未来!”
“谁鸟你啊!我们只要现在有得吃就好了……我嚼我嚼。”
“我们的明天没了——!”
像这种世纪末的掠夺在这所学园是家常便饭。上层太保随兴从无力的下层太保或一般学生身上夺走一切。同样身为无力之人,我虽然感同身受,却什么也没办法做。
但那些流氓的反应就不一样了。
“有人在欺负弱小!”
文艺社社办里的三个流氓同时站了起来。
“不能坐视不管!”
“竟然敢在权田原组门前闹事,胆子很大嘛!看我把他剁成葱花鲔鱼泥!”
“喂,就你们三个人上吗?”
清水同学叫住他们,神情显得慌张。
“这位客人,这跟人数一点关系也没有。抑弱扶强,这是任侠的使命!”
“笨蛋,反过来了。这样我们岂不是也在欺负弱小!”
“是扶弱抑强!总之,我们上!”
我不认为他们在开玩笑。刚才说着骇人的话、随着偶像歌声起舞的流氓,现在一脸认真地说要〈扶弱〉。
任侠——看到他们的行动跟字典叙述的一致,我忍不住起身。他们真的是称为〈任侠〉的正义使者吗——我想确认这点.站起来准备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