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虑什么事情吗,像是睡着一样闭着眼的侧脸,我的目光不禁被之夺去——我左右摇了摇脑袋。
“喂,在听我说话吗。”
不知为何有点尴尬,一不小心用粗暴的口气问道。她缓缓睁开眼睛,月光仿佛就这么被吸入,澄澈的目光。
‘少年,知道成为神子的条件吗?’
她突然这么问道。
“神子?”
‘对,神子,为了神什么都可以献上的人。’
神。献上。这两个词语让我立刻明白了她指的什么,气血上涌。
“别这么绕着弯子说话!总之,就是指梢这样被你凭依的牺牲者吧。”
‘嘛 就是这么回事。但是,你称之为牺牲者吗。至少也用容器或者依代之类的词来表现吧?’
“这些都无所谓。比起这条件什么的把梢——”
‘好好考虑。’
“哎”
‘好好考虑,不要只是等待答案。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情,你觉得成为神子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这,这种事情你突然问我”
被意想不到的强硬语气和眼神逼迫,我不禁思索起来。哥哥总说我就是这种地方太憨厚老实,大概这种事情就是原因吧。
成为神子的条件?虽然容器还是依代什么的不太清楚,但是被面前的这玩意儿凭依的必要条件 身体结实吗?不,身体的话我要更结实啊
正当我左思右想的时候,感觉到了她笑的气息。抬起脸来,她的嘴角上扬,
‘是信仰心,对我完全的信仰。’
这么说道。
哈,我的嘴里不禁漏出服了她的声音。
“装模作样了半天,答案是这么不稀奇的东西啊。”
‘是吗?所谓的信仰,比你想象的要难上许多哦。那是真正从心底相信,完全接受对方的一切。’
“接受一切”
‘是的。不能有一丝怀疑、完全的信赖,就像是幼儿仰慕母亲一样。但是要获得这样完全的信仰是极其困难的,洁白无瑕的信仰简直是不可能得到的。但是,与之相近的东西虽然一朝一夕无法实现,但长年累月就可形成。’
像是幼儿仰慕母亲一样,长年累月形成
我突然注意到了。
“所以 凭依到了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梢身上?”
她微微一笑,
“正确答案。顺便说一句,救了她一命这件事情也有着重要的意义。‘我将自己的生命分给了你’‘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一心同体永远的朋友’,这样的话当时我可没少说给梢听。把超越常识的生还奇迹好好吹嘘一番,梢幼小的心灵就这么被我洗脑了呐。所以说,救她命这件事情帮助很大。”
神救了你一命,感谢吧。
应该感谢的存在竟然存在于被救的人身体里,这谁也没想到吧。然后,被持续灌输这种观念的幼小的梢,当时对自己身体里的存在抱有怎么样的想法呢。
‘梢自身可能没有意识——没有主动意识到,但她心灵的角落里有着“自己是被人维持着生命”的想法。这和她幼年的时候父母试图殉情以及后来离婚有关吧,自己明明是应该死去的人,却还活着,那一定是有人让自己活着。然后,自己是没人要的小孩吗?被舍弃了吗?将这样扭曲的自卑感,用自己是特别的存在这种优越感强行覆盖,从而形成将自己与他人分开的决定性的墙壁。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无论表面上有多么亲切。’
嘛虽然这也是我目的,她这么说道。
‘在那之后,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在帮助梢。如她所愿给她看到未来的景象、消除她的不安、预先告知她危险、困扰的时候给她建议、有时还会鼓励她。啊啊,也用更直接的力量烧焦过不逞之辈哪。’
“你 果然能看到未来吗?”
‘嗯?啊啊,说是能看见,只是能看到之后会发生的概率较高的事件,并不是完美的预知。未来是不确定的啊,我看见的事象只是其中可能性最高的而已。不过,不会出错的。就算未来不确定,但到达的结果几乎不会发生变化。该说是事象之中存在主流吗,最后总会汇集到那里。要颠覆这条主流首先是不可能的,但在不违反主流的前提下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把牌面图案改一改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难事,一旦觉醒完成,更加深层次的干涉也是能做到的吧。那个时候,说不定可以自由地操纵未来了。’
将不得了的事情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说着。虽然自己也在刚才受到过这个能力的帮助,但果然面前的这个存在是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能看见未来,就代表着不会不安。无论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前面等着,只要能预先看到的话,就可以做好心理准备,做好觉悟,对应方法和回避手段也能想好。我和梢一直在获得这份安心。’
“ 然后,你就这样做出了让她接受你的一片地盘吗。”
‘就是这样。把我和梢之前的联系变成梢的全部。你看,每当遇到什么事情,梢都会来依靠我吧?’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好几次梢想要把耳机贴紧的场面。
‘本来,这次的事情是打算让梢陷入危机的。在我即将觉醒之际,各种不逞之辈都会过来妨碍,本来是想利用这一点让我和梢之间的联系变的更加天衣无缝的。或许,握有产生这些妨碍的“抑止力”的家伙,就是我无法感知的高层次存在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