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逃到这种地方啊?终……于让我找到了。」
走进仓库的是土仓。以确定胜利者之姿出现的他,踩着信心十足的脚步往我这边慢慢靠近。应该是想把我这个拼命逃跑的猎物逼到恐惧的深渊,再将我杀死吧。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说得也是呢……」
往下看并压着伤口的我,夹杂着几乎快消失的深沉呼吸喃喃说道。当我往上看,看到土仓正扬起嘴角。
「没错没错,做人还是要识时务一点,该死心的时候就死心呢。」
我开口对笑着那么说的土仓问:
「佐野呢……?」
「啊?」
「佐野人呢?」
仔细一看,土仓并没有把佐野带在身边。或许是判断他目前的状况,最好不要随便乱动。但纵使佐野的伤势不重,也不是可以置之不理的伤呢。虽然在道义上我已经没有必要替他担心,但这家伙难不成因为把我逼到绝境而得意过头,忘记找人救助帮自己完成作战的伙伴啊?
「不晓得,搞不好就直接死在路边吧?」
剎那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喂喂喂,别那样子瞪我啦!我可是没再对那家伙做什么哟?要是背叛为了打倒你而那么拼命的部下,甚至把他给杀了,那就太过分呢。我没办法那么狠心。我、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你明知道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对那种状态的佐野那么做,究竟会引来什么后果。
我用充满震惊与愤怒的眼神看着土仓,他却是冷笑地说:
「手持小刀的男性尸体有『两具』,经过荒唐打斗的结果——最快后天这一带的报纸某个角落,或许会刊登这样的报导呢。」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不,你下是说过会遵守约定,也会讲义气吗?」
「是某种程度的义气。而且,对于接下来就快死掉的家伙,那需要什么屁义气?就算我履行约定,若没有人因此感受到我的恩泽,那根本就没用。死人又不会替我做事。」
我无法再说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刚刚土仓跟佐野之间的交易,我还以为两人之间多多少少有些信赖关系。但是土仓跟佐野之间,没有约定也没有义气,更没有背叛。追根究底来说,连足以背叛的信赖都没有。他们的关系完完全全就是把人当道具使用的一方,以及被当道具使用的一方。
「现在的你没资格替别人担心吧?」
佐野又往低头不发一语的我走近。
「那么,这次我一定要给你致命的……」
「啊嗯?」
我的嘴巴突然念念有词,土仓因此停止动作。
「啊?你说什么?」
我仍然低着头念念有词地动着嘴巴,土仓探头并把耳朵靠过来。
而且没有任何防备。
「讲清楚一点啦!」
「我说我不会手下留情啦!」
大叫的我,用尽最后的力量让全身跃动,一站起来就从怀里拔出小刀砍向土仓接近过来的脸颊。
「什么……」
被我夺走「力量」的土仓整个人往前踉跄站不稳,我把夺取的「力量」原封不动地传送到高举到跟天花板呈直角的右脚上。
——我要一击就摆平你!
巨响与冲击力道从我的脚到脑袋,然后响遍整座仓库。我使尽全力瞄准脚步不稳的土仓后脑勺所使出的下压踢,以踩扁土仓脑袋的气势撞击到地面,是现在的我用尽所有力量的一击。
「……」
土仓毫无爬起来的迹象。我踩着土仓半陷进地面的头,慢慢仰望昏暗的天花板。
想不到使出这一击就是极限呢……
仿佛硬挤出全身的痛楚与疲惫的我深深「唉」地叹了口气。这一击,非常顺利。
现在的我只是把土仓与佐野拟定的作战计划,原封不动地再利用而已。利用对手因为占优势所产生的疏忽,利用我受了垂死的重伤,让土仓心生大意。
就像佐野利用自己受伤而欺骗我那样,我也带着伤势,等待土仓心生大意而让我有可乘之机。我之所以要柚岛暂停帮我疗伤,也是为了留下腹部的伤口。
要是伤口就这么愈合,虽说光线昏暗,但仍有可能被土仓发现。若是在伤口痊愈的状态下企图暗算上仓,被识破演技的可能性很高。既然没时间让伤口痊愈,就干脆利用它反向操作。
我要一次就摆平他。就算非常勉强,只要有机会让我使出那一击就好了。
这也算是一种赌注,但毕竟对手是那个执着很深的土仓,应该让他有机会彻底折磨垂死的我。身受垂死之伤的我,只能够靠这个方法打赢土仓。
……可是好累哦。就在我还仰望天花板,静静地反复呼吸的时候——
「土仓老大!」
我听到这阵子很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佐野就站在仓库入口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