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那应该是跟往常一样,和平无纷争的放学途中。
「虽然总是那么认为……」
「放开,放开我啦——!」
「少啰唆!给我安分一点!」
这里是鲜少有人往来的住宅区。在那儿的某个角落,对于背后传来柚岛她那听起来既讶异又可怜的声音,我当作没听见,然后骑在某个不断乱动的男生身上并拼命压制他。
「喂,你是受哪里的某人唆使的?」
「我怎么可能说啊!可恶——!」
「喂,你这混蛋别乱来啊!」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可是家常便饭,你以为逃得掉吗?
「你啊,是不是应该替自己的生活方式多做点考虑啊?」
「我?我有错吗?」
仍骑在那男生身上的我,把他的手反向扭转并用力转头向柚岛发牢骚似地大叫。
「我从头到尾都是被害人耶!」
「啊啊,嗯。是啊,一点也没错。的确是被害人呢……」
「不要用哀怨的眼神看我!」
「啊嘎嘎,我的手!手要断了啦——!」
放学途中,我突然遭到一名持刀的陌生男子攻击。
……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说这是家常便饭倒也是真的,反正又是受谁之托而来的吧。我压制勒住他,想问出他到底是受哪个家伙唆使,但那男的只是大吵大闹,不得已只好把他带回家。要是有人报警还被抓进警局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先回到家的美智乃居然说:「又带怪人回家了,真是的。」虽然我感到讶异,但还是盘问坐在客厅沙发的男生——我点收他的随身物品后,只知道他的名字叫作佐野荣介——当然,佐野是正坐在地上。
原以为柚岛会上二楼到美智乃的房间,结果她是留在客厅里。似乎是为了防止我诉诸不当的暴力手段吧。真是的,她是把我当成什么啊?那终究是最后的手段。
「……好了,你到底是混哪里的?」
我一面摇晃夺过来的小刀,一面询问它的主人。佐野可能跟我同年,或是小我一点点,大概是十四、五岁左右。因为染了金发,加上个头高也给人坏坏的感觉,但还是带有些稚气。该怎么说呢,他不像不良少年那么油条。
「了不起,老油条讲的话果然不一样呢!」
你这个局外人给我闭嘴!
「……」
正当我跟柚岛小声说话的时候,在旁边的佐野仍憋着嘴不说话还直瞪着我看。纵使身陷这种状况,这家伙还挺有胆识呢。照这样下去,似乎会花相当久的时间呢。我也无奈地耸肩,做好这将会是持久战的心理准备。这时候柚岛走上前来说:
「你再不快点坦白的话,这个人会对你动粗哟。」
「我哪会!」
「启吾那个时候,你明明就用头撞人家。」
「啊,不是啦!那个啊,应该说是情势使然……」
「但你力道过大的话,很可能把人家的脑袋撞破哟。」
正当我差点大叫「怎么可能啊!」才惊觉自己失态了。因为原本一直瞪我的佐野,已经满脸讶异地看着我。彷佛看到什么出乎意料的画面似的。
……糟糕。本来想说尽量少讲话,用迫力硬逼他坦诚,却因为我对柚岛的话反应过度,那迫力全都飞到遥远的彼方。
但是,我也不是没有发现佐野看我的眼神似乎降低不少戒心。或许他只是瞧不起我吧。
我不由得改变路线。
「……如果是某人付钱委托你杀我,那也没关系。总之你不讲话,一切都无法开始哟。」
我说教似地那么说。听到我那么说,佐野的眼神像在犹豫什么地左右游移了一会儿。不久,彷佛下定决心似地开口说:
「……土仓孝之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土仓?」
土仓……土仓?看他露出「我可不准你说忘了哦」的表情,这让我感到很过意不去,但是我翻遍脑袋所有的分类,就是没有那种名字跟长相的人。可能是不满意我这小到不行的反应吧,佐野尖声大叫:
「两年前!你跟土仓老大曾经念同一所国中对吧!」
「两年前?国中……啊啊。」
我脑袋敢终于模模糊糊浮现出某个男人的模样。他身体的高度跟宽度都很庞大,还有一张四四方方像木屐的土匪脸。他叫土仓什么来着,名字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只记得那个叫土仓某某的跟班,总是喊他「土仓老大」。顺便一提,那个土仓某某在我的印象中,可是被归在「小角头」这个名称的分类呢。
故事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当时我还是个国中生。
在我就读的国中,听说有以某个男生为中心的不良组织在校内外横行霸道。那些传闻像是从周边学校的不良分子收索金钱啦,买卖毒品赚钱啦,连流氓都会毕恭毕敬地让路给他们走啦等等之类的。
据说那个土仓某某,就是那个组织的老大。跟我同样是三年级的土仓并非泛泛之辈,也就是说他相当「危险」。虽然我无法具体用一句话形容他有多危险啦(所知道的消息都是从传闻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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