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的人潮和离开的人潮。
我向着对面的站台走去。
「有人落轨了!」
「有人被撞了!喂,快叫站务员来啊!」
混乱声和悲鸣声从各处传开。从站台对面过来的站台工作人员发出了起哄的人退下的类似怒吼的喊声。
我混进了人群。
就快要走出站台,一辆车在还没有到站台的位置上停下了,是辆本来不该在这个站停下的特快电车。那辆特快电车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粘住了。
「请不要推挤!退下!」
在听到站务员怒声的同时,我感到身体突然前倾了。
「啊?」
被起哄的人群挤压的我和周围的几个人,挤在一起滚落到了线路上。冲击让身体向前了。幸亏前面人充当了靠垫,没有怎么受伤。
悲鸣声又一次响起,站务员把起哄的人群赶到了站台对面。「没事吧!」的询问声下,好几个人站了起来,又有好几个人就那样扑倒在地。
我轻轻地摸着头。没有脑震荡,只是有点头晕目眩。
用手轻轻地按在脑门上。
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紧紧贴在了脸上。
想都没想就看起手来。
手上一片血红。头被打破流血了吗。自己正在冷静的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搞错了。
我周围除了血红一片以外,滚落着未曾见过的粘稠体和半固体的感觉很恶心的东西。
是了。被害者正好在这一带被撞了。
突然,手触摸到了什么东西。
「!」
直觉感到了这个是什么。
紧紧地贴着的触感是原来摸过的东西。缠在手指上的东西肯定是又黑又长的吧。慢慢渗进指甲里的东西,虽然脑海里想到了好几个东西,但目前还不能肯定。
我把头向后转,战战兢兢地看向手碰到的东西。
形状和我看惯了的东西有些不一样。要说是干净还是肮脏的话,那东西看来得归入肮脏一类,是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
我的手触摸到的,是一般称之为头的东西。
那个滚落在地上的头部没了本来应该有的部分,对我来说有些不协调感。头下面的部分没了——不是这个原因。
而是那个头的眼睛没了。
「没事吧!」
站台上的站务员在喊着。我的目光从那个头移开,点着头。
「现在就去拿梯子。请原地不动地等着!」
站务员指派其他人去拿梯子了。那个站务员跟每个掉落到线路上的其他乘客一个个都打了招呼。幸好没什么人受伤。
远远地看到站务员拿着梯子跑过来。
我又一次看向碰到手的东西。
看这么恐怖的东西干嘛,不是这样的。
我在确认。又一次看过了。仔细看过了。
在看那个眼睛究竟掉到哪了。
本该是头部眼睛的地方无力地垂着纽带似的东西。那个是神经吗。还是带着粘性的血丝呢。
但是面前没有。面前应该有的东西……
——有了。
眼球滚落在那个头的阴影处。
「没事吧?站得起来吗?」
站务员用梯子降到了线路上。站务员就快走到我跟前了。
我焦躁不安。
这种东西,生来就没必要。
等着站务员来救人,就那样爬上站台就行了。没有什么好焦虑的。只是,目前还不希望站务员过来。
我还没有下好决心。
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是站务员马上就要过来了。机会只有现在这个背对着的时候了。
但是,我的良心、常识心和罪恶感让我下决心缓慢。
站务员离我,只有几步了。
这种机会不会再有。
这次错失了的话,我肯定会后悔一生。
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打算做的事情。
没有人会看我。
而且就算那东西不见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我伸手把那个东西捡了起来,塞进了口袋。
把头部前面滚落着的眼球——
◆
「那个」
看着手上的纸,我——来栖刻也环视着四周。
在打工的付丧堂古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