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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可是,像这样疯狂暴走其实几年才会发生一次……半兽事件也是,因为当时爆发过,理应能平静一阵子……但在电车中被色狼一摸就无法控制力量……」
唔,原来是这样。
跟我推测的大致上一样。麻衣妹妹的身体天生就是个破坏魔,半兽现象时能够保持人类姿态的,只有投药的人类,与非人类。换言之,麻衣妹妹——应该不是人类,而是怪物之类的。然而,在一般的时候,破坏力并不会发挥出来,能够抑制住过着平凡的生活。
为何会每几年爆发一次呢,依我推测,应该是抑制的能量不慎爆发。就连普通的一般人,只要压力累积过多或忍耐过头,也常常会抓狂。
而这次麻衣妹妹累积的能量之所以会爆发出来,是因为那名咒术师——渡阴木的关系吧。他说已经没有咒术,咒力已消失。这样的话,消失的咒力跑去哪里了呢?
大概是被麻衣妹妹吸收了。
咒力或吸收咒力这些构造,对平凡人的我来说并不了解,所以只能这样推测。因为电车的咸猪手事件,麻衣妹妹暴走并大肆破坏,而渡阴木则失去咒力。这些并非只是偶然的巧合。
对麻衣妹妹是偶然,对渡阴木先生是偶然。不幸的意外,没有人得到好处,但又不是应该要打倒哪个人。
渡阴木被抓了。但从他身上移动的咒力仍在麻衣妹妹的身体。或许一直爆发爆发爆发到能量用尽后,麻衣妹妹也会停下来吧,但等到那时候整个城镇就会完蛋了。
在此时此刻,无法用物理性的方法从外部停止麻衣妹妹。虽然只要杀了她就能停下来,但这样麻衣妹妹太可怜了。
我也想不到能够把害麻衣妹妹暴走的咒力吸出来的方法。
这样就完全没辙了。
「麻衣妹妹,你要压抑自己的力量。」
「哎……」
麻衣妹妹不安地扭着身体。我叹了口气后对她说:
「你要忍耐着不让破坏力爆发。不依靠任何人,单凭自己的意志力,控制这个身体。」
「可是,大姊……」
这样真的很困难吧,既痛苦又辛苦。抑制破坏力暴走或许就跟停止呼吸一样。
然而,这却是唯一不会伤害任何人就能解决的方法。
她只要靠自己的努力就可以了。
不要一直喊着大姊大姊,想要依赖别人,只要用坚强的意志力控制身体即可。
「不可能……」
麻衣妹妹双手撑着地面,斗大的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
「我从以前就努力过好多遍。我不想破坏,不想暴走——但好像再也压抑不住了……但这跟我的意志无关,身体是可怕的破坏魔,因为我无法阻止我自己,所以只好拜托大姊了。」
她擦去泪水,瞪着我说:
「可是,你竟然说没办法。你至少要好好想一想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吧。因为大姊是——解决了半兽人事件,很厉害的人啊,所以我以为你能够帮助我。」
说完,那个愤恨的表情顿时消失,只剩下哭个不停的普通女孩子。
「对不起……我说了讨人厌的话。真的……太任性也太惹人厌了。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因为我好笨……也不太会说话——」
彷佛孤单一人待在这世界上,蹲在废墟中的她,毫不隐藏地吐露她内心的想法。
「我也许是个……怪物吧。虽然装成人类的样子,却是个破坏魔。果然还是没办法吧,像我这样的怪物,没办法平凡地生存下去。可是……我究竟做了什么呢?我为何是个怪物呢?为什么会长成这种——会造成大家困扰的身体呢?」
被无情的命运捉弄,感叹着天生不幸的她,我坦白地对她说:
「不,就放着不管吧。」
「放着不管……?」
麻衣一脸愕然,我则闭起眼睛无奈地叹气。受不了,为何我要去帮助这个哭个不停的女孩,做这种不适合我的事情啊。
虽然觉得——好丢脸又好麻烦,烦恼着为何是我。但是,麻衣妹妹,我以鬼的身分被养育成人,还能对别人说这些大道理,表示自己也能够活得很骄傲哦。
「麻衣妹妹,就算你是怪物,这世界也不会禁止你的存在,而且其实周围的人也能够接受你哦。」
我轻轻放下枪,拿出自己的学生手册并紧握着。直接走到麻衣妹妹身边,蹲下来后,轻轻放在害怕破坏一切的她手上。
接着对一脸困惑的麻衣妹妹报以微荚。虽然不擅长笑,但最近也能自然地扬起笑容。
原本是鬼的我,为何会有如此的转变?
「至少,不论你是谁,我都愿意接受你。」
说完后悄悄打开学生手册。
「所以你可以不用再哭了,也不要因为自己是怪物而心情沮丧,你并没有犯下非死不可的重罪。因此,我不会杀你的。」
这件事绝对要对家人保密,我的学生手册里夹着一张照片。那是狂乱家族最初的事件,犯人是我的那个事件过了一阵子后,我成为家族一员时——大家一起合照的照片。
还未习惯所以笑容很僵硬的我被夹在中间,大家一起拍的纪念照。狮子、水母、生物兵器及猫耳少女,都是一堆奇怪的人,却奇迹似的成为一家人,我最爱的狂乱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