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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妹妹完全不理周围的骚动,像个婴孩般哇哇大哭。是难过呢?害怕呢?还是不安呢?总之,一直哭表示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吧。将这样的她放任不管而逃走的人是我。
当然,我并不是她的朋友,只是个没有义务帮助她的外人。
「……大姊。」
虽然是自然演变成这样的称呼的,但是既然如此。
我也就要尽其所能地帮助她。以你姊姊的身分。
过去的我,对那血脉相连的亲生妹妹恨之入骨,不仅没有保护、还重重伤害她。我想重新来过,想要补偿。也许以前做过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但至少不想再重蹈覆辙。
因此我要帮助麻衣妹妹。
我会尽己所能。虽然我只是个不可靠又软弱的大姊。
「大姊啊啊啊啊❤❤❤」
一瞬间,麻衣妹妹像是发现猎物的野兽般、卷起沙尘地冲过来。原本聚在一起的民众全作鸟兽散,架着枪的警官们纷纷绷紧神经。可是,很抱歉,劳烦各位聚集过来,却没有你们出场的分。
「不准动。」
我迅速将藏在怀里的手枪拿出来。刚刚我同时跟凰火借了灵异现象对策局的手册与手枪。虽说是护身用,但还是可以杀死人。就算是遭狼牙棒殴打也不痛不痒的麻衣妹妹,若中枪也不会毫无损伤。
「大、大姊……」
彷佛被电击般的剧烈反应,天真地想要拥抱我的麻衣妹妹脸色苍白地僵在那里。然而,即使被枪口对着,她还是试图靠近我,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走过来。
我叹口气后,冷冷地威胁她。
「不是叫你不准动吗?我这里有人质哦。」
我对困惑的她轻轻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枪口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准动!若靠过来,我就开枪射自己!」
「啊!好、好过分!真没想到大姊会把大姊当人质!」
「哀号吧!讨饶吧!接着是耳朵!」
「哇啊!我哀号!找讨饶!所以大姊啊!放过大姊的耳朵吧!住手啊大姊!不要射杀大姊啊!」
麻衣妹妹精神错乱了,她当场蹲下、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围观群众全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些人了。
问题在于麻衣妹妹说的话。
不要、不要射杀大姊啊,这句奇怪的话。
若是一般的普通人,可能是因为陷入混乱而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且麻衣妹妹又是个会立刻陷入混乱的女孩子,平时的言行使已疯疯癫癫,所以了解她的人或许不会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却因为此刻麻衣妹妹说的话,而更加确信。
接着做出推理,了然于心地点点头。
「麻衣妹妹。」
枪口没有移动,只是静静对瘫坐在地上的麻衣妹妹说:
「我不能杀害你的身体。」
「……」
麻衣妹妹惊讶地睁大眼睛。
然后不像原本天真的她,用没有力气的声音喃喃说:
「是……是吗?连大姊也不能杀我吗……」
换言之。
虽然有点麻烦,而且全都是我的推测,解释起来很困难。
在恋町麻衣子的认知上,人类并非「人类」一个「个体」,而是「肉体」与「精神」合在一起的「集合体」。虽然我们毫不怀疑地认为「我」是不可分割、坚如盘石般的个体,但对麻衣妹妹而言却是集合体。
可用车子与驾驶者来比喻。
肉体是交通工具,而精神是驾驶者。虽然在别处时,两者是个别独立的存在,但若合在一起便是以「人类」的身分来行动。麻衣妹妹的认知是这样的——应该吧。
她一直反覆说的那句话。
大姊,请杀死我。
当时,她想杀死的「我」并不是恋町麻衣子这个集合体,而是如战车般造成大量破坏的危险「肉体」而已。恋町麻衣子这个人类驾驶的「精神」,无法控制破坏魔的「肉体」,因此才如此拜托我。
若稍微换个说法——其实麻衣妹妹真正想说的是:
大姊。
请阻止我。
「………」
所以说用稍微正常一点的说法拜托我嘛,害我那么晚才察觉到。
「麻衣妹妹,我想问你一件事。」
晓得没人能阻止自己,而感到受挫的麻衣妹妹,我谨慎地问她:
「麻衣妹妹,麻衣妹妹的身体从以前就这样吗?」
只是用手握紧钢骨就弯曲,光走路就便道路凹陷,如此危险的破坏魔肉体不知何时变成了她的「交通工具」。
「这个嘛……」
麻衣妹妹没精神地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