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霞往衣橱里看,望着为数不多的衣服与围巾。那些只是用来打扮装饰而已,既不能作为防卫之用,也无法调节体温,所以现在也不用带了吧。
雹霞瞄了桌上一眼。桌上有掌上型游戏机与漫画书,以及优歌不知何时画的肖像画。接着他打开抽屉,将小心翼翼收在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只有这个……一定要带走才行。」
那是对雹霞而言很重要的人所寄来的一叠信件。
鹰绿切子——大家都叫她柏青哥店的小姑娘。
她是与雹霞的研发有所关连的鹰缘九郎的女儿,雹霞过去不慎错杀的鹰缘结子的妹妹。她历经某事件后便离开家,如今在全国各地流浪,有时会将照片连同写得满满的信件一并寄给雹霞。
由于她没有固定的住所,所以即使回信对方也不一定全都收得到,但雹霞不死心,依然寄了很多封信给她。这种秘密的交流,让雹霞的内心渐渐感受到幸福。
「陨石……掉落至各地呢。」
雹霞轻轻握住那些信说。
「切子不要紧吧?」
其实,他现在很想立刻奔去她身边保护她,但因为不晓得她现在在何处,而且也很担心家人。雹霞不禁怨恨为何没有两个自己。虽然他赞成切子去旅行,但若需要保护的对象分散,就算是雹霞,也没办法保护他们每个人的安全。
无论距离多远,只要透过凶华「行动电话」的能力,便能将讯息传达至远处,所以,等等问她可不可以帮忙确认切子的安全吧。下了这个决定后,雹霞将切子的信轻轻塞进小手提袋里。自己的宝物只有这一个,之后还要帮忙优歌跟千花提行李,所以就轻便一点吧。
「唔?」
他突然察觉到某种异样气息,但那又是很熟悉的压迫感。雹霞全身所搭载的最新型感应器,正确察觉出产生这般浓厚气息的地方——是在屋顶上。
明了之后雹霞马上行动。他打开房内的窗户,大大的驱体滑行般跳出去。接着体内装置的飞空石接上电流,立即无视重力,起飞盘旋。
他飘浮在半空中再轻轻着地于屋顶上,如枯叶落地般无声。
不过,屋顶上的人立刻察觉到雹霞并看向他。
「唷,雹霞。」
那是彷佛乐声般的美妙音色,但音调听起来有些不调谐,声音很尖锐。
说是人类又欠缺那么点真实感,是难以言喻的存在。
比身高还要长的黑发被大风吹拂得有些狂乱,身着平安时代贵族所穿的十二单衣。当她转头过来时,那动人的美貌令人震慑。她脸颊与额头上有个新月牙的红色刺青,相当显眼。
附刀刀的扇子唰地展开,掩着嘴角的少女笑着说:
「我自认为已完全掩饰掉气息了哦,汝的感应器真的很发达呢。在这个充满无谓之物的世界啊……追求万能究极的无敌之心也非恶事吧,这种纸上谈兵的大道理,不就是丢弃我们的本意吗?」
「……你在说什么,月香?」
知道对方是自家人后,雹霞便解除警戒。对方说的话依旧复杂难懂而且很老派,所以雹霞不太明白。他还边想着无关紧要的事:「突然想起来,我也花了一段时间才习惯切子的关西腔呢。」
「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微笑的美少女彷佛与外头的光线融合在一起般梦幻,跟平常的感觉有些不同。
乱崎月香,身分不明的乱崎家三女。
她平日是个飘浮在空中、吃着寿司的奇异水母,但偶尔也会变身为人。
如同现在,她明明是个人类,却有种非人类似的违和感。年龄则不一定,有时是大人,有时是小孩。
虽然平时的她老是一副看不起人的佣懒态度,且全身不时释放出如炸弹般的危险气息。但如今——她却没有这样的气息,只是非常脆弱,彷佛就要消失。
因此雹霞很担心,下意识地问:「你怎么了?月香。」
「为何这么问?」
月香有点惊讶,接着闪避似地笑着说:
「啊,是因为这副模样吧?的确有点不稳定的感觉。虽然想变回水母,却没办法顺利变身。因为这副模样不是很方便,所以觉得有点麻烦罢了。」
「不要紧吧?生病了吗?」
「生病?呵呵,雹霞,汝在担心我吗?汝真体贴,但汝只是杞人忧天罢了……但倘若愤怒或哀伤这类感情是生病的话,那我也许真是病了吧。」
月香又说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并仰望天空。有些落寞的双眸正前方,落下的陨石虽然比刚刚少但仍持续掉落下来。放眼望去,整个城镇陷入莫大的混乱之中,到处都有火灾或浓烟发生。
「……都怪我。对不起,抱歉了。」
就连雹霞也捕捉不到月香嘶哑的呢喃。仔细一看,月香正背对雹霞,与被狂乱所支配的城镇静静相对。
「月香?」
雹霞不由得出声叫唤,因为月香好像就快要消失了,令雹霞误以为她将被风刮进那场骚动中,再也不会回来似的。
「雹霞,汝很强。」
最后月香以姐姐的口吻托付着。
「汝要守护大家哦。」
刹那间,月香的身